主題命名:吾家有女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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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女兒憂憂告訴我:「我們班上有很多的女生都喜歡白雪公主、灰姑娘、長髮公主的故事。」,因為聽到女兒說話口吻有異,想到她從小在性別角色上的表現就非性別刻板印象的樣態,加上筆者個人對於像白雪公主、灰姑娘、長髮公主這類英雄救美的故事,覺得有違女性獨立自主之教育,自然不會向孩子說過該類的故事,我趕緊放下手邊工作關心女兒的狀況,原來女兒也有聽過白雪公主、灰姑娘、長髮公主的故事,相較於「公主」般的故事,她更喜歡有「騎士」般行俠仗義精神的故事。
細想看到孕婦或是自己懷孕時,常會聽到的關心問句無非是:「幾個月了?」、「男生還是女生?」、「預產期什麼時候?」等等,對於我們而言,嬰兒就是需要一個性別,性別是我們認識一個人的第一步。接下來我們會幫男孩準備粉藍色的用品、幫女孩準備粉紅色的用品,給男孩汽車玩具、給女孩娃娃玩具,即便父母親企圖不要養育性別刻板印象不鮮明的小孩,過程仍是遍佈荊棘。
吾家女兒自幼的肢體動作較兒子同時期的發展優越,經常爬上、跳下,加上喜歡車子、機器人、警察、消防員、功夫,長輩看到總是擔心地說:「怎麼這麼不像女孩子?」,此外,看似一般簡單採買衣服的日常生活,剛開始購買女兒的衣服還真是折騰了一番,常有的景象是老闆或店員熱情地招呼,觀看女兒的外表會說:「要買弟弟的衣服?」,我說「她是女生」或女兒自己會說「我是女生」,對方一臉尷尬表示歉意,當我們開始陳述購衣原則:不穿裙子、喜歡藍色和帥氣的衣服,這時候有些人會開始覺得我們「找碴」,招呼我們的態度瞬間轉淡漠,不過,其實這樣的訴求並不難,基本上買男童的衣服就能符合女兒的脾胃。
真正教人頭疼的是買女兒的內褲,小女生的內褲多是粉紅色、粉紫色或是白色滾粉紅色邊,女兒的重點是印在上頭的卡通圖案,沒有一個是她喜歡的,詢問老闆:「有沒有『波力』或『羅伊』(註:卡通節目『救援小隊』裡的主角)的女生內褲?」得到的回應都是:「沒有!」,甚至會有老闆回應:「女生的內褲怎麼會有『波力』、『羅伊』?」、「女生的只有『安寶』(註:卡通節目『救援小隊』裡粉紅色、象徵女性的主角)」,當下腦袋有如大鐘撞鳴,突然深深地意識到商業行為已經嚴重地影響我們對於性別的刻板印象,我們一直浸潤在這樣的大環境裡!
從孩子出生時,商人生產給男娃藍色、給女娃粉紅色的嬰兒用品,男童裝的顏色鮮少出現粉紅色和粉紫色,男童裝上的圖案不會有洋娃娃,多是車輛、飛機、機器人、恐龍,或是大象、長頸鹿、狗、熊這類的動物,極少有小白兔或貓咪的圖案,而女童裝的顏色、圖案設計正好與男童裝相反,且卡通節目和商品設計的連結更是緊密。我們就在這樣的商業環境下接受性別刻板印象的商品餵養長大,不勝唏噓,若非生養到這有個性的女兒,不會如此讓人印象深刻。
在幼兒園就讀已經兩年的女兒,依然喜歡車輛更甚於娃娃,明顯地,在性別角色上已經開始受到同儕的影響,原本不喜歡粉紅色的,因為好朋友非常喜歡粉紅色,女兒也開始喜歡粉紅色;原本不喜歡穿裙子的,因為好朋友喜歡穿裙子,她也開始非常偶爾穿裙子;原本希望頭髮可以剪短、短到摸起來「刺刺的」(不過當媽的,恐懼輿論壓力,從來沒有勇氣讓她的頭髮「刺刺的」),現在頭髮留長,午休睡起來可以和其他好朋友們一樣,讓老師幫忙梳理、綁頭髮。
孩子有更多元的喜好選擇與生活經驗,特別藉此豐富做她自己的成長歷程,當媽的我,自然也是樂觀其成。
(周原均看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