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桃園市愛力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電子發票愛心碼9595995、9595520
臺灣地區正逐步漸次面臨到超高齡社會的衝擊挑戰,遠地不說,老年人口比例逐年上升且逼近老人國之林,隨之而來的孤獨死去現象,也引發全社會的關注,特別是老老照顧的壓力、孤獨死的成因及其影響,這始得推動以社會處方箋來作為解決方案的可能性,實有延伸性思考之必要。
根據最新的官方統計數據,截至今年(2025年)的七月底為止,全臺的老年人口數為4,583,678人,占比為19.64%,不消多久十日,臺灣很快會成為超高齡社會的一員,至於,作為全臺老人比例次高縣市的嘉義縣,近日發生的「老老照顧」悲劇,更引發社會大眾的不捨,主要是該起的不幸事件,80歲的老夫婦因為缺乏外部支持,最終導致倆老雙亡的人身悲劇,突顯老齡化社會中老老相依為命的照顧壓力和風險管理,畢竟,幾近是處於孤立處境的這對老夫婦,與鄰里互動甚少,直到兒媳聯絡不上才被發現,著實反映超高齡社會中的「孤獨老—孤獨老死」現象,及其缺乏家庭支援、社區互動而來的身心健康危機,遠超乎想像中的嚴峻、棘手。
誠然,導致從孤獨老加惡至孤獨老死的歸咎成因,係屬整全多方面的,這其中包括:(一)首先是社會結構的變遷,家庭組成規模的縮小,使得老年人缺乏照顧與陪伴的親人支援,此一老年家庭及其脆弱照顧模式,也讓孤獨老與孤獨老去,成為一項預期之中的演變後果;(二)其次,許多老年人因為健康問題或其他因素無法有常態性的社交活動,更易加劇長者的存在性孤獨和孤獨性存在等社會性孤立;(三)此外,若干人文區塊的失能、失智之高發病率,使得老年人的照顧需求增加,但是,偏遠社區資源的嚴重不足,更使得這些權益保障和需求滿足,皆無法獲得應有的文明化對待;(四)扣緊東方社會的文化認知基模,孤獨死可能被視為個人命運或家庭問題,而非是一項隱含集體意義的公共議題,如此一來,也讓相關政策的推動,面臨到阻力和削弱全社會對於解決此問題的集體責任感。冀此,藉由歸因事由的綜融性考察,直指出來涵蓋長者的個人動力、親人的家庭動力、鄰舍的社區動力、地方縣市的人文區位動力,以迄於國家機器的系統動力,彼此之間鑲嵌貫通或落差斷裂的守護協力體系,也讓攸關到孤獨老去的解方處遇方案,頗為深邃、複雜,畢竟,上述家庭結構變遷、資源分配不均及社區支持不足等結構性挑戰,這也讓如何提出想方設法的可能解決對策,成為一項迫在眉睫的社會人文工程。
職是之故,社會處方箋作為孤獨老去的一項解方,便顯得尤為重要,對此,社會處方箋乃是一種非藥物性的社區照護策略,旨在於透過志工、外籍看護與在地資源的統整協調,來為失智長者提供情感陪伴和日常支持,如此一來,嘉義縣「素園長照站」的設立,也是這種理念的成功實踐,尤其是強化社區參與、提升鄰里互動,以建立失智友善社區和並推動「拾憶學堂」等示範項目,以促進在地長者的社會性參與,就此而言,儘管社會處方箋的推動具有良好的初衷,但仍需對其實施過程中的挑戰進行應有的批判性反思,像是:(一)首先,鄉城之間社區資源的分配不足與不均,可能導致某些地區的老年人無法獲得應有的社會性投資與支持;(二)其次,社會處方箋的執行需要多方的分工合作,此一公私協力的網絡協同機制設計,至關重要,尤其是如何透過目標管理系統,來讓各部門有其明確分工和監督機制,以確保資源分配與執行效率,連帶地,從基層社區出發的在地關懷意旨,又要如何克服社區照顧運作所需要的規模經濟和市場範疇;(三)此外,特別是對於失智症患者的照顧,社區介入之時效性、有效性、持續性和接續性等時間軸的串聯性服務,這部分也需是進一步驗證。
總之,面對超高齡社會的挑戰,臺灣必須正視老老照顧與孤獨老死的客觀社會事實,就此而言,作為用以觸動社區動力的該項社會處方箋,除了強化社區的凝聚力和互助精神等人文意涵外,要如何透過人流、金流、物流、資訊流的社區資本考察,以讓兼具社區照顧守護意涵的社會處方箋,臻至對於長者的參與反應、互動學習、行為支持和全人發展等方案效果,進而有效減少孤獨死現象的發生和提升老年人的生活質量,這部分的變革措施,似乎有其必要從個人處方箋為其核心策略,以進一步擴及到家庭處方箋、社區處方箋、區位處方箋和系統處方箋之環扣鑲嵌的通盤性擘劃。
以此觀之,對於即將要邁入超高齡社會的臺灣而言,其所要面臨的就不僅是人口結構問題,更是一場價值觀與制度設計的挑戰,對此,我們是否能真正將「孤獨死—孤獨老死」視為一項隱含社會性實踐、文化性轉置的公共議題,而非僅僅停留在個人或家庭層面?特別是政策設計及其公共資源,又是否能兼顧公平性與效率性?這些問題需要更深入的討論與反思。
(本文的撰寫構思取材聯合新聞網,2025.08.19:「老夫婦住家孤獨死,小鎮醫師推『社會處方箋』打造失智友善社區」)
(本文並同步刊登在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
(本文的著作財產權經王順民授權歡迎轉載)
隨著超高齡化及少子女化社會結構的改變,老老照顧、孤獨老死已然成為現在社會現象之一。老老相依為命、相互照顧,若是處於環境的孤立、心理上與鄰里社區的隔閡,加上與親友家人的疏離,只有等到孤獨老死的時候才會被發現。
這樣令人不捨的悲劇,在現代少子女化的家庭結構下,加上失能、失智照顧需求的增加,只會愈來愈棘手與層出不窮。
社會處方簽猶如一帖解藥,透過志工、外籍看護及在地資源的整合協調,陪伴、支持有需要的長者,加強長輩的社區參與及鄰里的互動。這樣不僅強化社區的凝聚力及互助的人文精神,也讓社區肩負起照顧守護老年人的責任。進而減少孤獨死的現象發生及提升老人的生活品質。
在社區中,「老老照顧」的現象日益嚴重。在家庭支持系統逐漸弱化及少子化的背景下,許多家庭缺乏年輕照顧者的支援,無論是生理、心理或經濟層面,對於高齡照顧者而言都構成極大的風險壓力。更因長期承擔照顧任務,導致與社會互動減少,進一步形成社會孤立。
若要推動社會處方箋,我首先想到的是:這些處於老老照顧情境的家庭,是否有機會接觸到相關資源?即便接觸到了,又是否會實際運用?尤其在亞洲家庭中,普遍將家庭視為私領域,不希望外部人員介入協助,許多長者認為「自己還能動就能繼續照顧」,因而逞強不求助,而被照顧者則可能產生依賴心理,不願接受外人照護,這些都是推動社會處方箋時的重要障礙。
此外,社會處方箋牽涉醫療、照護、社會福利與政策等多個面向,目前尚缺乏統一主責與明確制度架構,導致整體制度推動散亂、定位模糊。除了民眾對社會處方箋的功能與正向意義理解有限外,第一線專業人員也尚未接受系統化、流程化的專業培訓,這些都是目前實務推動上的困境。
我認為,我們可以從鄰里的長照據點或里辦公室開始做起,結合里長、鄰長及在地志工力量,進行日常生活中的關懷與訪視,並將社區中高風險的家庭列入管理,與其貿然投入大量資源,不如先從「建立信任關係」著手,平時不僅可確保他們的基本安全,也能在他們真正遇到困難時,願意說出口、主動求助,接著再進行資源轉介與支持,以減少憾事發生的可能。
少子化加上生涯規劃下未必會待長輩在身旁,因此「老老照顧」已屬常態,長輩是否願意外出行動與退化有息息相關。因此所居住的社會是否有連結相關資源讓長者願意參與活動實屬重要,然而現今仍有許多「老舊公寓」設備讓長輩的身體退化無法下樓參與活動、上樓回家,僅能長時間待在家而加快退化時程。
身為子女長時間看著長輩努力上樓的樣態,深感「都更」的重要性,但長輩所擔心的當開始都更後該住在那裡?跟誰住?子女後續該如何支付都更後的房貸?若無子女該如何支付?倘若建商與長輩討論都更議題時能將「都更進行中」住的問題提出後續的安排,是否增強長輩願意都更的心,加快社區都更速度。
近年來社會結構改變,小家庭的家庭功能逐漸萎縮,導致「老老照顧」與「獨居孤老」問題日益嚴重。當家人照顧能力不足,而社區支持系統薄弱,許多長輩便陷入孤立與健康風險之中。
近年來,「社會處方」逐漸受到重視,英國是第一個將社會處方納入公共政策的國家,透過參與藝術,運動,園藝,飲食諮詢等活動,滿足身心靈需求,減輕醫療負擔,健康提升及推動社區參與.
但面對家庭與資源不足下的老老照顧困境,要跨專業團隊結合醫護,志工和社區資源用以打造可以支持長輩(老有所用)生活在豐富而有意義生活的共生社區,而不是只依賴醫療照護體系!可以先從:
1.善用在地資源:透過里長公告欄,社區 LINE 群組,課程活動,讓長照資訊流通,得到協助。
2.建立關懷據點:比照獨居老人制度,列冊,定期訪視,可找出高風險對象,提供適當關懷和服務。
3.鼓勵家庭陪伴:子女可陪同長輩參與據點或社區活動,增加社會參與,有助長者生,心理健康及家庭凝聚力。
4.營造共生社區:可善用社區發展協會,推動社區成為支持性網絡,讓長輩能「有事可做、有用武之地」,延續生命尊嚴與意義。
總之「老老照顧」問題並非單靠醫療與長照能解決,可以透過社會處方的理念,將社區重新串連,建立共生支持體系,才能讓長輩過著健康,有尊嚴且有價值的生活。
這篇文章點出臺灣即將邁入超高齡社會的嚴峻挑戰,讓我深刻感受到「孤獨老—孤獨死」並非個人或家庭的問題,而是一個需要全社會正視的公共議題。嘉義縣老夫妻的悲劇案例,讓我意識到當長者缺乏家庭支持與社區連結時,他們可能在隱形中承受巨大壓力,直到不幸發生才被注意,這背後的結構性問題更顯得迫切。
文章中提到的「社會處方箋」概念,讓我看到一種創新的社區照護思維。它不僅依靠醫療或藥物,更強調志工、外籍看護與社區資源的協力,藉由互動與陪伴減少孤立感,進而降低孤獨死的風險。嘉義「素園長照站」的實踐案例,也讓我感受到只要資源能夠合理分配並有效協調,社區其實可以成為最貼近長者的安全網。
然而,我也同意文中提醒的挑戰,例如資源分配不均、公私協力的網絡設計、以及照顧服務的持續性,都是實際推動時會遇到的困境。尤其在偏鄉或資源不足的地區,若沒有完善的制度與經費支持,社會處方箋恐怕難以全面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