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鴻全
(中國文化大學學士後社工學分班學生)

 

所謂的佔位文化屬於受限於不得不的人情壓力,學生時代為小團體服務,替同儕伙伴佔位開始,小團體之間即扮演著互相角力較勁,這就如同Erikson所說的青春期階段發展任務為:同儕/角色混淆,事實上,同儕壓力早在學齡兒童上即會感受到,直到死亡為止,亦即,人類的發展階段並非可如此簡化看待,畢竟,進入社會後到各級機關中服務,到了月報、季報之時,先到會議廳的同仁也必須為未到的組織或資團體佔位。此時替人佔位者,也許會有些許心裡煎熬:第一,佔了位,大團體中沒人說話,也許會試著佔更多的位,如同社會實驗一般,測試大團體中的承受底限,例如一人佔了五個位子;第二,當佔了位有人出來反對時,則勢必會開啟另一個戰場:論戰佔位的合理性、佔多少算是大眾可接受,甚至是透過會議來決定:即使最後沒人服從,或是通過後,僅在特定團體中成為默契。

然而佔位一事終究無法揚起太大波瀾:人們比較不關心,之所以不關心,乃是因為它並不直接涉及金錢利益,這或許是與人們所受的偏頗物欲教育有關,至於,涉及到金錢者,本文以「卡位」二字與佔位作為區隔,舉凡連夜紮營代購票券及其後衍生出的黃牛事件、公辦民營單位在用人時公然獨厚員工子弟(例如台電招聘直接加分方式)、〈社會救助法〉的53員條款擴大解釋應用等。

若說佔位文化為一種隨機無特定的人情壓力,那麼,卡位文化即為照辦、規劃並涉及金錢的系統,即便是以所謂民俗、民德以及法律的層面來看待,在尚未透過制度以保障大多數他人以前,上述的陳規、陋習乃至於刻意為之,也僅可算是小利或小惡,只是,道德上的瑕疪,豈是誰說了便算?

除了佔位、卡位之外,在第一部門當中,尚有一種柔性的卡位:它會涉及金錢利益,但是,在人情世故下,知情者也只能感歎,例如編制內的公務人員缺額為固定,永不增加,然而,業務的繁雜加重,用人單位便以公告約聘僱人員甄試的方法,上演一場公開面試的戲碼,最終獲得晉用的,多是在單位內工作近十年的臨時人員。如此一來,人力暫時獲得紓緩,但是,制度面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近期的年金改革行動,便是透露制度運作的不足之處,以至於呈顯出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沒有全面的制度規劃、需求評估和資源盤點,政府部門豈只年金需要改革?現行的薪資制度亂成一鍋粥,不用檢討嗎?各需用單位人力配置、考核如何才算合理?遺憾的是,在科層底下,誰說誰倒霉,於是大家心照不宣,悶不吭聲,期待明天會更好,沒有歷史教育,就等著歷史教訓。《詩經.王風.黍離》說:「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在步上希臘破產的後塵之前,大家繼續縮著頭,佔佔位、卡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