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桃園市愛力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電子發票愛心碼9595995、9595520
聯合報扣緊橘世代「窮得只剩下房子」的專題報導,背後是有其回應於「老人—老宅—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的延伸性思考。
基本上,無論是安居樂業、斯土斯有財,抑或是生老於廝的傳統文化主義使然,居住議題早已成為一項隱含集體意涵的整體性社會事實,如此一來,扣緊從高齡社會以步入超高齡社會的客觀現象,該項「老人—老宅—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的命題旨趣,更是需要提升應有的關照視野,畢竟,鑲嵌於老化過程而來的人老和屋老,那麼,對於該項「老人宅」的針砭論述,就不只是老人與老宅之於一分為二的個別範疇議論,而是有其彼此交錯所產生的會通加乘意義,這是因為:首先,關於「老人」的命題思索,除卻〈老人福利法〉之於65歲法定年齡的消極要件外,復歸長者自身的個人動力、背後家人親屬的家庭動力或團體動力,以及外部環境的系統動力,這也點明出來:對於老人族群議題現象的考察探究,理應將是一項包括全人、全家、全程與全齡社會的照顧管理機制設計,遠地不說,從分類到分級、從分階到分段,以迄於從分時到分程之『老化社會』的守護目標管理擘畫,就不應該是偏面、單項、枝微末節的臨危應變措施,以讓攸關到高齡族群的基本需求滿足及其風險事件規避,不至於淪為畫餅充飢般以自謀生路。
其次,關於「老宅」的命題思索,指陳出來的是扣緊個人的生命週期而來的社會時鐘角色扮演,這使得從預售屋、新屋、中古屋到老屋,抑或是從租屋、買屋、換屋到生命最後一哩老屋的轉化過程,「老宅」所隱涵的意義就不只是侷限於物理狀況的老宅硬體環境,而是有其安住其心的某種攝住意義,如此一來,安土重遷的真正意涵,這又豈止於如同浮萍般的到處漂泊,據以找到能夠安身立命的人生駐點,以此觀之,「老宅」所誘發出來的意義乃是糾結多重、深邃與複雜的愛僧情愫,特別是此一依附情感業已隨其長者的身心老化歷程,而更形厚實、紮根、深邃,這也讓關乎到「老宅」維護、修繕、搬遷、都更或是出售等後續處遇,增添另類創傷知情的復元困難度。
最後,關於「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的命題思索,這裡所指涉的除了基本生活機能的居住安全以及外部資源連結的社會參與或健康促進外,主要的關注點還是要從長者這位「老人」、居住這幢「老宅」及其適性居住這一件「老屋」,及其所衍生之有房有錢、有房沒錢、沒房有錢、沒房沒錢,以及諸如兩老、獨老、老障或障老各種老人類別對象的分殊處遇措施,特別是「老人宅」的居住情事,背後更是有其一本難念之經的親情糾葛;連帶地,係屬於一無所有但具備福利身分的『窮到底』,抑或靠微薄補助且租屋流浪的『窮一半』與『窮邊緣』,這也直指出來:「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背後的生理狀況和經濟條件,往往成為用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總之,「老人—老宅—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命題旨趣所出來的延伸性思考,包括有從老人到老宅、從自然人的老人到另類法人的老宅、從老人動力到老宅動力的分殊異同、從基本需求滿足到風險事件規避、從老人的食衣住行到生老病死、從老宅的水電瓦斯到管線樑柱、從長者的疾病治療到預防保健、從老宅的漏水斷電到龜裂腐蝕、從長者的老年安居到老宅的舊屋安全、從長者的老身健檢到老宅的舊宅檢測、從長者的生活輔具到老宅的建物補強、從窮得只剩下房子到居無定所幕天席地,以迄於從老人家庭支持系統到老宅社區守望網絡的不同介面發想。
好一個適齡、樂活以及安住其屋之「老人—老宅—老人宅—老人無宅—老人只有宅」的當代社會現象。
(本文並同步刊登在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
(本文的著作財產權經王順民授權歡迎轉載)
房子土地之於長者,可以是內在安全感的堡壘,也可以是禁錮其邁向福利身分的枷鎖,隨著超高齡化極少子女化浪潮來襲,在整個青壯年族群買不起房的同時,不免有人將槍口對準所謂的退休世代,然而一昧強將整個高齡長者都扣上世代剝奪罪名也未免太過粗暴偏頗,就退休金及房地產議題來說,細問又有多少長者有幸為媒體口中的十八趴與包租公包租婆?更多的我們看到的是被老宅與祖厝情懷綁架而無法取得福利身分之經濟弱勢;又現行市面上琳琅滿目之以房養老之銀行浪漫廣告,是否真正能解決即將邁入長照議題之高齡族群之擔憂?
不是有房賣了就可以得到足以解決所有問題的錢財,也並非持有房產就一定可以順利啟動貸款專案抵押給銀行,當中更有不少條件如:房屋現況、屋齡、坐落地段等,都是該不動產是否夠格成為新一代孝子之關鍵。
扣除實際財務阻礙,長輩是否還有與房子多年的情感回憶與依附關係值得探討,這其中複雜性也非一切舊換新便能圓滿解決,畢竟在歷經一生的奮鬥與忙碌後,金窩銀窩仍是比不上自己的老窩,比起強行打著「都是為了你們好」偽善的口號,擅自提供改建或裝修乃至都更,都並非是為了長者最佳利益出發,故在以偏概全地稱上一世代為既得利益者的同時,那些人又何嘗不是守株待兔在一旁等著從中不勞而獲呢?
若單從聯合報「窮途只剩下房子」該篇報導來看,似乎營造出因為擁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即使家中子女無力扶養自己,卻也難以申請低收資格的老人,以致生活反而比不過無父母子女、無財產卻擁有低收資格,所以可依靠補助穩定生活之老人的對比——但果真如此嗎?
年邁後面臨伴侶失智照護問題,使得經濟面臨困境,這的確是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未來。但為了解決這樣的議題,個人認為重點不應該只著重在「擁有自己的房子而無法申請(中)低收資格,所以缺乏補助」上面,而是要更廣泛地去看迎接超高齡社會的來臨,我們能如何逐步建立起老老照護問題的支援體系,從醫療照護、經濟、心理情感等各方面上來進行協助。
至於家中子女無力負擔起扶養長者責任的部分,無論是子女本身具有身心疾病問題或自身經濟狀況不佳等等,若牽涉到的範疇就更爲廣大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今天長者沒有擁有自己的房子,而是靠著低收補助生活,情況真的會比較好嗎?現實並沒有如報導中那麼理想。以個人所見,就以前者(子女本身有身心疾病未工作)的情況為例,即便長者本身已經七十幾歲,仍然必須努力照料整個家的大小事,而且每隔幾年就要擔心所居住的「家」租金越調越高,不知道何時會負擔不起,不得不搬離才又習慣數年的地方⋯⋯
光在「老人無宅」與「老人只有宅」之間,就可延伸出許多複雜多面的問題需要一一剖析了。所以,若要探討身處經濟困境之老人現況,絕不是把問題簡易劃分到「是否具有社會福利身分」上,而是需要從「老人尚未老」(青壯年時期)之時的家庭、經濟等狀態開始去協助輔導、規劃安排,如何讓未來的生活真正走向樂活又心安。
隨著高齡化社會的到來,老宅議題確實變得越來越重要。
許多長輩都會選擇在熟悉的住宅度過晚年,老宅承載著他們這一輩子的回憶和習慣,但隨著年齡增加長輩的身心狀況逐漸退化,老宅的結構與設施往往無法滿足高齡長輩的需求,那些樓梯陡峭、浴室缺乏無障礙設施、電線老舊易走火等等,這些都可能對長者的安全造成威脅,而且長輩是不經摔的,一但跌倒很容易就直接好不了然後影響全身。
如何在高齡化社會中,提供安全的居住環境,已成為迫切需要解決的議題。不僅需要政府投入資源協助老宅維修與改造,也需要社區與民間組織共同參與,建立「高齡友善社區」,讓每位長者都能在熟悉的家中安心生活,同時保持與社會的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