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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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臺北巿議員指出,北市年編列300多萬元的經費預算,藉此推動所謂的到宅訓練外籍看護工服務,但是,申請的人數卻是出現連年的下滑,去年(2022年)這一整年更是只剩下220人,乃甚至實際參與者不到看護工總人數的1成,如此一來,也讓對於長照家庭的協力服務體系,有其回應於將社工元素導入於從居照到家照的綜融性思考。

誠然,以臺北市作為六都的第一個超高齡社會的直轄市,這使得在家老化的居家照顧,業已成為兼具範疇經濟的市場規模,這其中包括有親屬照顧、居服員照顧以及移工看護照顧等等多軌並行的運作型態,只不過,從家人到親屬的家戶照顧,多少會因為少子女化的家庭結構變異,而讓親屬照顧往往會糾結在意願、能力和結構性限制之間無法自拔;連帶地,機構老化的養護照顧,更因為安置費用、文化認知基模,也讓將老障人口逕送長照機構或護理之家的機構老化,有所顧忌且躊躇不前,如此一來,乍看之下,價廉物美的移工看護照顧,便有其照顧多元主義的生存利基,尤有進者,乃甚至於演變成為高齡社會與超高齡社會用以思索在家老化及其減輕長照負荷的重要替代者。准此,在這裡的論述真義直指出來的乃是有必要去正視長照家庭背後所實有的時空脈絡條件,藉此深究不同時代背景的環境動力,有無相與對應的制度變革措施,從而讓不同負荷內涵的長照家庭,有其通盤的結構性解套。

基本上,2017年起所推動的「聘用外籍看護工雇主安心計畫」,當初的構思是安排護理師、職能治療師、雙語通譯人員提供到宅式服務,依其被照顧者的健康狀況,對外籍看護工進行一對一的照護技能指導,希望能夠藉由到宅性質的技術訓練,讓移工可以獲得更多的照顧技巧,也降低移工們對於照顧重症者的排斥與疑慮,換言之,意圖藉由該項到宅的技術訓練,以強化外籍移工對於服務使用者個別化的照顧知能,從而達到利益關係人(stakeholders)之於多元共好的和合目的。冀此,從申請人數的連年下滑,乃甚至於實際參與者不到看護工總人數的一成,顯露出來究竟是雇主這一造的自我防衛機制使然?還是安心計畫之於供需間的媒合、輸送,未能貼近長照家庭的真實運作現況?抑或是漠視推動與落實安心計畫所需要被奠基的效益評估機制,致使形式主義的該項作為,無法針對長照家庭的諸多運作失靈,得以找出該項家庭動力破口的相關解決對策?

遠地不說,該項的「聘用外籍看護工雇主安心計畫」,究竟是要安誰的心,從雇主、移工、家屬到當事者?即使是侷限於移工的服務知能,又有無從對於長者本人的生理照護,以延展到移工自身的全人關懷,像是語言適應、家庭適應、社會適應以及文化適應的整體生活適應?連帶地,嫁接於該項對價關係的移工市場引進模式,那麼,聘僱家事移工之於供需兩造的衡平互動,雇主的家屬端是否應該也要具備相關的照顧素養?准此,該起議題現象的癥結之處,已然是昭然若揭於聘僱兩造的權控關係、供需的照顧素養不足、友善的勞動環境、合理的制度保障,也就是說,若果這些『技為末』的配套措施,未能有所變革、改進的話,那麼,政策性灌水或大內宣的,又豈止於上述的「聘用外籍看護工雇主安心計畫」,更遑論於『道為本』所關涉到長照政策、長照保險法、長照服務網絡的相關詰問?

最後,「聘用外籍看護工雇主安心計畫」的運作性質,實乃是服務輸送的概念範疇,就此而言,如何借力使力於導入社會工作元素,以進行包括移工、居服員進行長照服務時,所需要全人、全家、全程與全隊的資源匯集和行政協調,如此一來,從居服照顧到家庭照顧、從照護照顧到照料以迄於從當事者、家屬到移工,發展性社工的量能與能量,是一項值得被嚴肅看待的社工專業領域和專科範疇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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