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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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課堂上學生的心得分享,有了關於「明盲共融」的發想與反思。

蕭煌奇與蕭敬騰這兩位藝人,有那些異同之處?一位是諸多「蕭煌奇」的視覺損傷代表之一,另外一位則是更多「學習障礙」裡的秀異人士,換言之,相同的不是明星後天努力的成就地位,而是不同損傷程度的身心受限,連帶地,從有經過鑑定以取得身障身分到非官能性之未予列管的潛在身障黑數,更是據以說明了從「蕭煌奇」到「蕭敬騰」抑或是生理正常如一般的大眾,相當程度上,都有其個人生理條件所無法超克的結構性限制,如此一來,從受傷(impairment)到失能(disability)的生理範疇,其所直指的乃是社會性侷限所造成的障礙(handicap),這也點明出來所謂的共融(inclusion),就不單單只是對於身障者個人所規劃提供的友善環境,而包括身障者與一般大眾之間如何共生相處的通用布建。

事實上,環視疾病名稱的十六種身障類別,這當中又以視覺損傷者,令人最為感到心疼、惋惜與無奈,畢竟,從明眼人的心理認知捷徑,「視覺損傷」指涉出來的是黑漆、幽暗或不安全感的同義詞,而此一直覺的感官反映,經常也直接投射在視障者特定職種的刻板印象乃甚至於是社會性標記,如此一來,一方面忽略了其他障別所應該要有的積極性差別待遇,像是聽損或學習障礙等身障族群,另一方面則是先從不可行性的我執角度,以思考視障者各種視為當然的預期性結果。誠然,<我是您的眼--擁抱明盲共融的無限可能>的方案構思,起心動念的旨趣乃是希望透過明盲合作的互動,以讓社會大眾能更認識視障朋友,從而營造出友愛您、我、他的無礙環境,據以推展明盲共融的新『視』界,如此一來,相與關聯的命題思考,這其中包括有:

首先,共融於不同的身分族群,究竟是「明-盲」或「盲-明」的共融互動,在這裡指涉出來的還是從主流到邊緣、從優勢到弱勢以迄於從融隔到離合,彼此之間如何有其換位思考的相對同理,就此而言,標舉「盲-明-共融」的思辨真義,亦有據以反思當前從累積性剝奪到制度性障礙、社會性排除及其滾動性影響的根本反思,也就是說,倘若未能從環境、制度到個人的鑲嵌落差,以進行通盤的檢視,那麼,終究還是會因為主流社會的常態性裁判,而讓該項的「明-盲-共融」成為鏡花水月般的曇花一現?

其次,「盲-明-共融」的規範性思考,如何具體落實在工具層次的技術性操作,特別是範定於就業範疇的多元職種選擇,誠然,從傳統認知的調音、按摩到少數的醫師、律師或社會工作師,針砭所在也不僅止於頭角崢嶸的出類拔萃,而是攸關到視覺損傷族群的輪廓圖像,一直欠缺從早發到疾病、從中高齡到新生世代、從個人到家庭、從生活適應到減少照顧、從教育知能到職業重建、從社會參與到自我實現、從問題解決到任務中心、從復元到優勢觀點以迄於從識人到辨障抑或是從明盲的磨合、調整到共融等不同概念屬性的探究分析,如此一來,往往多的是想像而少些真相,糾結的更是不可行的唯一而非可行性的之一,這也使得生活的困頓及其待解的諸多難題,共築成為一項涵蓋視覺損傷者、家屬朋友等當事人、行為人或關係人某種揮之不去的迴圈。

冀此,無論是「明盲共融」或「盲明共融」, 如何打破舊有的框架,進而有其典範再構的新視野,那麼,從調音到創作、從按摩小站到多角化經營抑或是包括繪畫、烹飪等等匪夷所思的盲者職種開發,以及諸如職務再設計、智能輔具、職涯探索或是生涯規劃等配套措施,這又何嘗不是點明出來「明盲共融」背後的一線之隔,乃是因為正常如您、我的不理解及其所出現有些距離、明顯隔離和更多疏離的人身差異。

"對有障礙的人來說,最痛苦的不是障礙本身,而是別人的不理解。"(蕭敬騰)

"因為你是我的眼 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蕭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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