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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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全世界各個國家都面臨到年金改革問題之際，雖然是祭出少領、多繳以及延後退的因應對策，但是，對台灣社會來說，婦女勞動參與率不足的議題現象，卻是一件尾大不掉的棘手難題，同時也因為幾乎有一半的婦女並未進入就業市場工作，進而無法領有職業年金，如此一來，台灣一地未來恐將面對到所謂『阿嬤貧窮』的變遷議題。

基本上，從制度環境的變遷考察來看，『阿嬤貧窮』作為一種隱含集體意義的社會事實（holistic social fact），實乃是勞動社會的共通發展趨勢，就此而言，扣緊『貧窮－阿嬤－阿嬤貧窮』的發展脈絡，那麼，對於期間演變歷程的深度考察、解讀，這才是該起議題的針砭所在，如此一來，從前因、當下到後果的貫通性思考出發，那麼，一方面性別變項的『女性』及其年齡變項的『老人』所相與鑲箝的『阿嬤貧窮』，點明出來：真正的構造影響，主要還是來自於性別體制的性別分工模式，這也使得從社會公共領域到家庭私領域、從優勢主流到次級產業後備軍以及從勞動社會到階級社會等等以男、女性別為主的二元就業市場，導致同工不同酬、同值同酬以迄於可以比較價值（comparable worth）的文明化進程，出現了落差甚或是斷裂情形。准此，在這裡的論述真義就不單單在於彰顯『阿嬤貧窮』的突兀景象，而是要如何藉由社會安全體系的制度建置，從而將勞動參與、工作所得、年金保障及其衍出性貧窮議題，以進行通盤的檢視、探究。

事實上，從『阿嬤貧窮』一詞所映照出來的變遷意涵，還包括有從少婦到阿嬤、從所得收入到導致貧窮的時代環境考察，就此而言，屬於工作人口的這一群少婦，就其勞動期間之於所得維持不足的「工作貧窮」，這已然顯露在現行以性別為主的職業隔離現象及其薪資保障差異；連帶地，屬於屆齡離退的依賴人口，就其所得替代不夠的「年金貧窮」，更是突顯從所得維持不足到退休收入不夠的年金性別階層化現象。冀此，所謂『阿嬤貧窮』的議題現象，當可以回溯到過往的『貧窮女性化』或『女性化貧窮』，也就是說，環視婦女勞動參與率較低的客觀事實，一方面造成女性家戶勞動無酬化及其微型保障的國民年金；另一方面來自於勞動屬性的職業年金，也因為年資過短、薪資過低以及職涯過淺，導致從年金的性別階層化，進一步惡質成為性別階層深化的迷亂現象。准此，以個體理性為其年金制度的運作主軸，要如何搭配自己幫助己身的「個人移轉」、代際之間相互協助的「世代移轉」以及你我和合彼此共助的「社會移轉」，而這也指涉出來除了經濟安全保障之外，阿嬤或長者之身心維護的長期照顧抑或健康促進的社會參與，都有它整體規劃布建的必要。

總之，『阿嬤貧窮』的發展性警訊，意指的乃是加諸在『阿嬤』身上過往諸多的角色扮演及其多元角色衝突；連帶地，加入生理範疇的年齡因子，那麼，『貧窮－阿嬤－阿嬤貧窮』的直接貫通，這又何嘗不是直指某種性別壓迫制度所造成的結構性受害，如此一來，攸關到現行社會安全體系的女性保障議題，自然是要有更多積極性差別待遇的性別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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