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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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迎快速變遷及其所招致的各項人身需求,這使得社會安全網意圖建構一套以家庭為中心的操作模型,藉此讓人們在親密關係的家庭情境底下,得以有效地瞭解和協助其成員,連帶地,扣緊此一以家庭為中心的實務運作,理當是要進一步考慮到既存的複雜家庭關係,並且在其所進行相關家庭介入的同時,更能契合多樣的家庭信念、價值與功能型態,如此一來,方能回應家庭需求的優先性以及社區為基礎的特性,從而充分落實「家庭為中心、社區為基礎」的服務理念,只是,從規範層次的『應然』到工具範疇的『實然』,在這裡所要被追索的卻反而是怎堪一幅殘破零碎的家庭圖像。

首先是關乎到建置「準公共化」的教保服務機制,對此,雖然已經是將一方未就業的資格限制放寬為新手父母兩造就業均可直接領取2,500元的育嬰津貼、將親屬照顧的托育人員職前教育逕自轉換為新手父母未達120萬年收入之財力調查的福利身分;以及提高從6,000元到10,000元不等的居家式或機構式托育補助金額,但是,相與衍生的議題現象,也是不能小覷可能帶來的衝擊影響,這是因為:

就其在家委由親人代為照顧的親屬保母來說,因為是將職前教育訓練與托嬰津貼逕自切割,這使得從過往的外部利益一舉變質成為諸多的外部代價,甚至於是出現本末倒置的倒退做法,誠然,新手父母所映照出來的不單單只是新生命的親親小寶貝,這當中也夾雜新手爺奶報名參加包括自費班與補助班的托育知識效能訓練,連帶而來的像是學而時習、終身教育、觀念充權、社會參與、關係網絡抑或是健康促進等等的附加價值,指陳出來的是欠缺與時俱進的托育照顧知能,所被期待優質、安心的服務素質又要如何可能?

其次,用以推動家外型的托育服務,那麼,現行包括科班保母、結訓保母與證照保母的和合關係,是否也會因為新制的托育補助辦法,而產生微妙的質變拉扯,畢竟,倘若直接將結訓保母排除在新制的實施對象,多少這還是存在供給和需求之間的某種落差,至於,鎖定單一級托育人員的證照考試,又要如何確保考照與聘用合一的托育服務品質,換言之,在這裡要去思辨的乃是托育服務作為某種的愛之勞務,要如何就其從業人員的人格特質、自我概念、生命歷練、社會資本與專業知能,而有其綜融含括的整體性關照。

就此而言,自然是不能將托育服務過度化約為技術性、勞力性、低階性與枝微末節性之殘補性質的一項職種,如此一來,用有限的托育補助金額去綑綁不合理的托育契約關係,從小自嬰幼兒到新生父母的權益戕害,這已經是一件可以被預期會出現的發展後果,更遑論採取補貼差額手段,以干擾托嬰市場的價格扭曲及其所衍生出來的失靈現象。

最後,從單點性質的個體福利到套餐性質的集體福利以迄於全餐性質的整體福利來看,當前所訴求「家庭為中心、社區為基礎」的家庭福利政策,卻反而是採取各種的零碎福利服務,藉此解構家庭本身的完備和完整性,君不見:想方設法地將學齡前的嬰幼兒送至「居家保母」或「托嬰中心」、「幼兒園」;不擇手段地將就學的孩童送至「課後照顧服務中心」或「才藝補習班」;無可奈何地將身障人士送至於「小作所」、「庇護所」或「教養院」;連拐帶騙地將高齡長者送至「日照中心」、「日托中心」、「關懷據點」或「長照機構」與「護理之家」,特別是肩負家計的父或母這兩個支柱,下班之後已經是處於身心疲累的狀態底下,又要如何去守護應該要被發揮的家庭功能?

總之,在這裡的思忖的反而是何以相關的布建措施,最後卻成為造就家庭功能式微、崩解的歸因手段,此一聚合觀點的趨同作法,才是問題爭議的針砭所在,姑且先不去論及到如何得以更能契合多樣的家庭信念、價值與功能型態,這是因為:怎堪一幅殘破零碎的家庭圖像,已經成為妳、我所要共同擁有的集體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