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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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說大不小的校園花絮新聞,卻是有它相與延伸的論述意義。

話說:某一學校的兼任講師因為不滿遭到學生在評鑑教學評以內容稍嫌空洞,一怒之下,將該門150名的修課學生,期末成績全數打0分,同時也在臉書上公布與校方的對話,藉此表達憤怒,對此,經由懇談之後,雖然該名教師收回零分的成績並且重新公布成績,但是,校方也因為該名兼任講師的自我情緒管控不佳,只能給予解聘一途,對此,在單純個別脫序行徑的背後,業已隱含諸多的結構性意義,而值得加以深究、論述。

誠然,該起事件的引爆點固然是因為學生給予該名老師負面的教學評價,但是,從教學評鑑的本身到課室管理、專業化內涵以迄於高教市場,在在有它嚴肅以對的綜融性討論,就此而言,倘若引發熱議的是學校的專任教師或是資深教授,那麼,相與關聯的解聘機制,又是否有合乎超越專兼任與否的權益保障?再則,該名教師失控情緒及其脫序的行徑,這又未嘗不是某種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滾動效應,就此而言,藏在機關的諸多不滿情緒,有無在過往的教學經歷上,多些對於授課教師的教學培力或授課輔導乃甚至於課室管理效能訓練,畢竟,該名教師所謂『內容稍嫌空洞』的情緒對決,意已指涉出來某種師生互動、世代落差以及各自不同立場觀點的相處之道。准此,要如何將學業研修的課堂,視是某種互為主體性的教學成長,那麼,現行的運作機制是有它用以思忖的針砭之處,比如說要如何誘發學生的學習樂趣、要如何與時俱變應該要有的專業知能、要如何嫁接在預習和溫習與複習的自律要求、要如何讓課堂的良善運作成為師生一起承擔的共同課題以及要如何藉由不同的互動機制以引領更為優質的師生關係,無疑地,就結果而論,辭退該名兼任教師,這已然是一種包括老師、學生、校方抑或是社會的多方共輸!

連帶地,倘若春風化雨和有教無類被轉換成為世俗工作的一項職種,那麼,被過度放大之於『傳道、授業、解惑』的道德性指稱,就要有回歸到諸如職場專業、職場倫理、職場守則以及職場權益等等的相關提問,就此而言,所謂從失格到不適任的判準為何?而即使是不加以續聘的離退機制,有無合乎應該要被守護的程序正義?至於,從專業自我、學生認可到師生互動的一以貫之,又是否有嚴肅去思量到這當中除了教師的個人認知教育外,學術社群的專業能力增進情形及其修課人數高達150名的結構性限制,這何嘗不是直指某種的人身虐待?此一小則是涉及到教務系統的運作制度變革,大則會是關乎到高等教育市場的臃腫虛胖化及其層出不窮的停損措施,這使得多聘兼任教師而非專任老師、開課的班級規模並不會考量到單一教師的能力限制以及欠缺選課的課程說明機制,如此一來,被評以教學空洞而怒打全班0分一事,當只是潛藏於冰山的一角,至於,因著寒蟬效應的教師或學生,在教學與教學評鑑上,各自又會有那些形式主義或虛應本位,或許這才是高等教育發展性危機的所在!

總之,如同校方所言該名教師的專業技能沒有問題,那麼,事件過後,誰被懲罰了?而接下來的人選替補,是否預謀下一場更為精彩的師生拉扯交戰?但是,也不要忘記,上述的脫序或迷亂事件,又豈止是一師或一校的個別性問題,而是當前高等教的集體或整體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