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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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共情傷害的2021年疫時代,這使得扣緊時事新聞而來的社會學想像和跨域思考,便有它嚴肅看待的必要,這其中包括有「解決什麼人—什麼問題—解決程度—可能衍生的衝擊影響」、「理念—政策—立法—行政—服務輸送」、「個體—制度—大環境」、「人類—行為—工具化」、、「現場觀察—社工覺察—結構性考察」、「一般人口族群—標定人口族群—高危險人口族群—接受服務的實際人口族群」、「風吹—草動—家破—人亡」、「安全評估—危險事件—風險控管」、「急難—災損—重建—如常」、「給什麼人—什麼人來給—給什麼—怎麼給—給了之後,又怎麼樣」等十大命題意旨的論述辯詰,至於,相與關聯的概念內涵解讀如下:

(一)「解決什麼人—什麼問題—解決程度—可能衍生的衝擊影響」的命題意旨:對於公共事務各項政策施為或策進作為的針砭回應,可以依循究竟是想要解決什麼人的什麼問題?問題可以解決到什麼程度?以及又會衍生出來什麼樣的衝擊影響等環環相扣的意旨發想,以此觀之,藉由修法以強制規定4歲以上搭乘大眾運輸載具須穿配安全帶一事,一方面要思索的是如何從4歲以上以擴及到跨年齡層的安全防範措施,另一方面則是從安全帶到專用安全座椅以迄於車體結構、保養維護和駕駛德性等相關聯的批判性反思。

(二)「理念—政策—立法—行政—服務輸送」的命題意旨:針對法令規章的制定、增訂與修正,宜是要回歸於規範層次的理念(意識形態)、政策(綱舉目張)以及工具層次的行政(制度整合)、服務輸送(績效管理)的串聯性論述架構,藉此讓抽象範疇的『社會—法』與具體範疇的『法—社會』,臻至於依法行政和依法辦理的作為目的,如此一來,扣緊<兒童權利公約>的理念層次,那麼,突顯國家責任之最終父母角色扮演的政策定調,實屬必要;連帶地,依法而行的相關策進作為,更是需要鑲嵌於行政協調及其有效輸送的各項兒童福利服務措施,藉此方能讓攸關到兒少的人身安全,從基本的權益保障提升到進階的福利促進,換言之,「理念—政策—立法—行政—服務輸送」旨在於提供一種整全多層的觀照視野。

(三)「個體(蘋果)-制度(木桶)-大環境(製造商)」的命題意旨:聚焦於時事新聞或社會花絮,多少會限縮於利益或利害相關人等(stakeholders)的個別介面,致使忽略了背後制度設計及其運作失靈所形塑的迫害性結構;連帶地,制度設計背後所潛藏的環境因素,直指出來的是真正的歸因事由乃是來自於尾大不掉的結構性環境限制,以此觀之,對於名人家暴事件的考察真義,就不在於淪為有違<個人資料保護法>的八卦指稱,而是針對有所侷限的家暴防治制度設計,究竟隱藏那些待解的結構性環境,如此一來,對於該起名人效應的家暴事件,癥結點還是在於權控關係、父權主義的性別文化認知基模,至於,要有所改變的出口,必須是要回歸於包括家庭、學校、社會等等需要時間沈澱來養成的性平教育;連帶地,『放大不擴大,也不須誇大;理情不濫情,更無須悲情』的檢視準則,著實考驗脆弱的人性誘因結構,以此觀之,從個體、集體到整體的層次性轉化,也是相關聯的命題旨趣。

(四)「人類—行為—工具化」的命題意旨:攻擊他人的圍毆事件,癥結點不在於球棒,而是揮打球棒的此一行為及其當事者自身究竟是如何看待此一攻擊別人行為的認知基模,顯然,從臨檢的球棒到店員的辣椒水等等的技術性操作,實有本末倒置之虞,更遑論施暴者對於精神衛生或心理衛生的錯置以及社會大眾所給予的獵巫,畢竟,『看診—確診—生病—發病』之間串聯的權責關係,還是有進一步釐清的必要。

(五)「現場觀察—社工覺察—結構性考察」的命題意旨:針對『身在處境—人在情境—結構環境』的社會工作事務,多少也突顯敵暗我明及其臨判停損的社工專業自我,如此一來,如何藉由生活世界裡的大小事件,以增生找尋貓膩或機關魔鬼的社工覺察,至於,不解的怪異之處,則是要回歸到『聽(看)—想—讀—寫—說』、『因為學習,產生習慣—因為習慣,產生慣性—因為慣性,產生性格—因為性格,得以改變命運』、『反應—學習—行為—轉化』等的自我效能訓練;連帶地,『教-訓-考-用』、『產—官—學—研』、『學習—實習—見習』和『分類—分級—分階—分段—分時—分程』等運作限制的批判性反思,亦實屬必要。

(六)「一般人口群體—高危險人口群體—標定人口群體—真正服務到的人口群體」的命題意旨:社工服務的對象人口族群,可以蓋分為一般人口群體(general population)、高危險人口群體(high-risk population)、標定人口群體(target population)以及真正服務到的人口群體(serviced population),僅以家庭暴力的防治工作為例,原則上,舉凡家戶之內的所有成員,像是從父母、夫妻、子女到手足,都是可以被設定為受虐保護(老人虐待、親密關係暴力、兒少受虐、手足相殘等家暴類型)的一般人口族群;不過,來自生理、性別等弱勢處境,這使得兒童、少年與婦女,經常會被鎖定為家暴防治的高危險人口族群;至於,可能遭到施虐之虞的受暴者或是已經是身處於不利的劣勢情境,則是進一步成為需要被加以列管的標定人口族群,然而,是否藉由主動求助或責任通報的作業流程,以進行相關的社工服務流程,對此,最後真正接受服務的人口族群,其背後亦存在著某些未曾求助或是沒有通報的家暴黑數。

(七)「風吹—草動—家破—人亡」的命題意旨:無論是弱勢兒少、特殊境遇、高風險家庭抑或是脆弱家庭,總是不會脫離「風吹—草動—家破—人亡」的命題意旨,這其中像是失業所吹起的陣陣漣漪,至於,中長期的待業所可能出現的家人互動摩擦,也預伏暴力情事的家庭破口,終至,生命對賭的殺子後自戕,已然是造成難以挽回的人倫悲劇,這也呼應了欠缺及時救助、專業救助和第一時間求助專業的內化認知行為機制;連帶地,諸如舊貧、新貧、趨貧、近貧、工作貧窮、年金貧窮抑或是老身、老命、老本、老伴、老友、老趣、老去、老力與老立等等隱含風吹草動及其家破人亡的演進歷程,亦有其從醞釀、發微、激起、爆發到難以收拾之專業自我的覺察能力養成。

(八)「安全評估—危險事件—風險控管」的命題意旨: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憂患認知基模,直指出來的是對於人身處境的安全評估,隱含的是超前部署的事前防制,至於,單一事件所可能掀起的需求滿足或風險規避等生活難題,突顯事後減損之風險控管機制的必要性,連帶地,這也指陳從前因、當下到後續;從不可行性到可行性;從唯一到其中之一;從預期性到非預期性以及從習得無助感到自我感覺良好等思維捷徑困境。

(九)「急難—災損—重建—如常」的命題意旨:無論是天災或人禍,任何的不幸事件,總是賦予災變社工責無旁貸的使力空間,對此,從事件發生的救急到相關災損的綜理以迄於包括個人、家園或社區的重建工程抑或是融入於主流社會的人群相容,點明出來該項的人群服務工作是要有從個案工作到個案管理、從社工到跨域以及從公部門到公私協力的多元介入模式;連帶地,對於這一群底層、低階、下流抑或是難以觸及人口族群,是否逕自施以累積性剝奪、制度性障礙、社會性排除及其常態性裁判的另類我族中心主義。

(十)「給什麼人—什麼人來給—給什麼—怎麼給—給了之後,又怎麼樣」的命題意旨:人群服務的真義乃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裡,藉由相關的輸送機制設計,藉此達到設置停損點的消極作用以及追求獲利點的積極目的,對此,關乎到社會福利服務之微視層面的關懷旨趣,涵蓋有「給什麼人?」、「什麼人來給?」、「給什麼?」、「怎麼給?」以及「給了之後,又怎麼樣?」等概念項目(conceptual item),這其中的「給什麼人?」,牽動到的是不同價值的拉扯判斷;「什麼人來給?」,則是多元主義的夥伴分工;「給什麼?」,會觸及到服務方案本身的構思、規劃與評估,對此,一方面包括需求評估、過程評估、結果評估的效益評估機制,是有它建置設計的必要,另一方面則是就其所範定出來的需求項目設計,以進行從項目之間到項目之內的行政作業;「怎麼給?」,其中包括有「現金給付」(in-cash)、「實物項目」(in-kind)以及「服務連結」(in-service)等不同的供輸型態;以及「給了之後,又怎麼樣?」,直接的雖然是方案項目本身施行之後的改變情形,但是,要被加以正視的是績效管理的KPI還是蛻變成長的KMI,這部分有回歸於人群服務本質和性質的基本提問,至少,諸如『尊重—關懷—給機會』、『傾聽—陪伴—同理心』、『先有陪伴,才有培力,核心價值是在意,中心思想是學習,轉化觸媒是互動與分享』和『一本初衷、做您自己、居安思危、樂天知命』等社會工作服務的靈性和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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