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玉
(中國文化大學學士後社會工作師學分班學生)

 

據報載:印尼政府日前召開記者會指出,擬從明年元月起讓印尼移工「零付費」工作,依日前的流程預估11月就會啟動相關作業,可能雇主從11月起引進印尼籍移工就要承諾支付機票、訓練等費用,屆時,如果不簽署可能就無法引進,最後受害的還是台灣的雇主,如果一旦要收費,7萬元至10萬元的費用,如果是全部由雇主負擔,很多弱勢雇主恐怕也難以負擔;部分雇主擔心不在於負擔這10萬元,較為憂心的是如果這筆錢要一次付清,一旦這些勞工進來台灣後便失聯、轉換雇主等,這筆錢要的回來嗎?

如果依照勞動部的態度「雙方協商完成前不能實施」,恐怕造成印尼移工明年無法來台,有人批評,政府口口聲聲說要「社區老化」,但缺少全日家庭看護工的協助,重度失能者恐怕只能被送至療養院、安養院。日前拜讀老師有關印尼移工「零付費」一文,老師以政府政策、社會發展等鉅視系統,延伸至長照制度的中介系統,到家庭困境、移工處境等微視系統,作綜融性考察論述,自是有其高度、廣度和俱足的深度,對此,學生僅從三個面向回應此一議題:

(一)政府作為VS長照家庭:誠如老師文中所言「安於現狀且欠缺危機意識的民間社會和國家機器,已經是將台灣逼入進退維谷的『移工政治』態勢」、「從長照家庭所之於移工的買賣雙方以迄於從台灣所之於印尼的供需兩造,…也因為措手不及的直球對決,而讓台灣深陷於某種左支右絀的難為處境」,誠然,長久以來,政府對於因照護體系人力不足,進而引進外籍看護人員,終至全面依賴此一族群以取代大部分家庭看護責任,但卻又「漠視對於引進移工的合理機制設計,像是價格扭曲、人為虐待及其不優的勞動條件等等的制度保障闕漏」,似乎僅將政府角色定位為提供便宜人力,以解家庭照護資源不足問題,「未能正視長照家庭自身都難以自保的支持能量與資源量能」,導致長照家庭似乎也僅能憑運氣被動接受仲介媒介的移工,無視於被照護者與外籍照護工間無論在語言、文化、習俗、生活習慣的極大殊異。

(二)外籍移工VS普世人權:曾聽過聘請印尼看護工的朋友表示,其實現在的雇主對待他們比以前已相對友善,像是:不限制飲食(可自由烹調其印尼菜)、假日可休假、不另指派工作等,似乎既有的觀感「從合理勞動到不當對待等等的轉嫁或吸收,及其所造成另類的道德危險或福利依賴,而此一「7-11」的長工時、「365」的全年無休以及「俗且大碗」的認知行為」,似乎已經是不復存在,然而,聽其描述之後,又是以其雇主的優勢強壓並且否定其為勞工本所應享有基本的休息權、自主權與自由權,並且是視之為恩賜的特權。

(三)至親家人VS失能病人:台灣已進入高齡社會,伴隨而至的是老人健康及照護問題,這早已無可迴避,周圍同事的困擾,也從小孩的就學問題,到目前幾乎都落在年老父母的照護問題上,對此,「環視於高齡社會壓力所加諸於長照家庭的運作困境,關注點就不全然只是在於單純在家老化的照顧人力缺補議題,而是從表面上的移工人流以進一步地提升到對於長者的全人照顧」,面對摯愛的家人而無能親力親為、投入全部的時間、心力看顧,相對於照護病人的移工,又得正視其是否具完備訓練?是否善待長者?是否善盡職責?同事A之前總是憂思重重,詢問得知是因無力更換不適任的印傭(仲介說暫時無人可補),又覺虧欠母親,其中的心力交瘁、痛苦煎熬又豈是外人能解?

最近A的母親過世,她說:「我覺得解脫是因為我知道我媽解脫了,不必再忍受生理的病痛、軀體的殘障,自己鬱悶,卻又要顧慮兒女的心情,其實我都知道,但我真的無能為力啊!有時,真希望她是失智患者,如果,老天不能給她健康,那就讓她遺忘吧,忘記從前的能與現在的不能。常常我會握著她的手,同她聊聊天、梳梳她的頭髮、理理衣襟,那份孺慕之情永遠在心!」「那天,經過醫院,忍不住走了進去,那是她住院時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地方,熟悉的長廊,總覺會在某個轉角,迎面而來熟悉的身影。」,都說最是可憐的天下父母心,但是,如此的兒女心情拉扯,同樣也是令人疼惜!

期待政府「拉高思辯的觀照視野,藉此思索此一『長照家庭、移工—制度設計—生態環境』,所形塑出來的相應且加乘關係…化解當前長照家庭的諸多難題、困境」,以期創造政府、家庭、移工三者皆贏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