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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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總統大選腳步的逐漸逼近,這使得手中的那張珍貴選票,就不僅止於抽象的神聖價值,而是有它回歸到相對客觀與理性的考察指標,對此,藉由全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立法委員的選舉公報內容考察,當可一窺究竟,從而成為另類與側面的選投参考。

2020年的這一場選舉,除了總統大位的直球對決外,也因為涉及到國會立委席次多寡的執政優劣勢,這使得來於政黨票的不分區立法委員名額,亦有其舉足輕重的必要考量,只是,從不同政黨對於各自不分區立委人選名單的多所質疑,到不分區立委候選人在這一場選舉的角色扮演,點明出來對於不分區立委的該項制度設計,還是隱含某些的運作失靈情形,比如說:不分區立委候選人的出線,究竟是需要忠貞該黨,還是看重的是候選人自身的個人聲望抑或只是單純理念結合的揭竿起義?再則,回應於政黨選票的得票比率,所產生不分區立委的名額多寡,這除了是行政權與立法權兩造之間恐怖平衡的權謀拉扯外,攸關到這些不分立委的當選或遞補,究竟是因為單純的擁戴所喜政黨,或是力挺特定不分區立委的含淚投票,還是某種安全名單或下架人選的選舉策略?連帶地,倘若膺任國會議員成真的話,那麼,對於日後相關法案的增訂,擺盪在黨團旨意的絕對服從以及專業本位的自由意志,兩者之間又要如何獲致所應該要有的分寸拿捏?最後,無論是政黨對於特定不分區立委的厚愛,抑或是不分區立委對於政黨的個人加持,關乎到「政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及其「政黨票數不分立委名額」彼此之間的糾葛關係,更是有它進一步廓清的必要。

基本上,映照於不分區立委的機制設計,區域立委的獨特之處乃是必須要去顧及到區域屬性和選民服務,就此而言,對於不分區立委的共同政見考察,當可進一步深究背後推薦政黨所特有的意識形態和願景主軸所在,對此,針對為數高達19個政黨及其攸關到社福政見所進行的概括整理,呈現第10屆全國不分區及僑居國外國民立法委員選舉的『社會福利圖像』,這其中包括:

(一)單一族群部份:舉凡「小孩國家養,推動社區保母中心,0~6歲育兒津貼每月4500元」、「育兒津貼10000元」、「於施行人工流產前,應有六天(144小時)思考期」、「延長產假至國際一般水平的100天,多延的部份所需經費由就業保險負擔」、「政府補助友善病房看護(老人)」、「老農津貼10000元」、「老人年金6000元」、「政府補助學貸零利率」、「學貸十年緩繳」、「青年畢業並失業後六個月起,可領取就業保險金」、「派遣工基本工資30000元」、「助青農取得耕地、推動有機營養午餐」、「推動老農離農退休」等共同政見,不同政黨的共通之處,還是扣緊以現金給付性質為先的福利津貼手段,至於,該項『好康獲得免費福利』的政見支票,一方面限縮於立委的職責而無法也無力加以兌現,另一方面也欠缺關於國家財政風險管理的整體思考,無疑地,漫天競價的社福選舉支票,模糊了立委所要履行的預算把關審查權,更遑論於走向國家財政懸崖的發展性危機。

(二)法令研修部份:「保障受僱於五人以下微型企業的勞工權益,應強制雇主幫勞工投保」、「視下一年度的勞保支出,調整勞保費率」、「藥用大麻合法」、「修改民法,將低成年門檻至18歲」、「制定最低工資法」、「推動長照保險制」、「修訂財政收支劃分法」等,這部份的相關政見訴求,固然是可以務實地回應立委之於法案審查的應有職責,但是,一方面還是淪為特定法條的增修,以至於欠缺法案本身所要有的變遷意含之整體考量;再則,對於諸如工作貧窮、年金貧窮抑或是高齡少子女化的人口海嘯危機及其因應對策的時事議題,各個政黨也缺乏法案之於制定、增定或修正的優先迫切性訴求,換言之,相較於單一族群、權利訴求、口實宣示等不同的社福政見介面,法令研修部份的社福主張,應該要有的專業表現反而是相形失色,更為失分之所在。

(三)權利訴求部份:「陸配比照外籍配偶,四年取得身分證」、「新移民鬆綁孝親權及親戚探親權」、「降低菸稅」、「應設公共吸菸室」、「成年者可人工生殖或代孕、同性伴侶可領養」、「廣設公托公幼」、「部落法人化民族自治」、「避免窮者愈窮,私立大學學費比照公立大學,一律平等,超過部分由政府負責」、「揭露兒虐資訊,強化兒童保護」、「打造高齡友善及無障礙的醫療環境」等,固然是有它前瞻性質的願景勾勒,但是,除卻職權不符的結構性限制外,若干特定議題像是代理孕母等,在其民俗與民德尚未取得社會共識之際,這些先進法令的政見訴求,比較要被突顯的是還是特定政黨的個別特色與鮮明訴求。

(四)口實宣示部份:「建立足以因應少子女化趨勢的托育與長照體系」、「規劃公平與永續的社會安全財務制度」、「在青年就學、就業的階段,擴大投入經費,世代攜手發展青年未來」、「加值低薪產業與勞工,改善低所得階層的經濟生活」、「保障弱勢平權,身障行動無礙」、「建全年金制度,優化基金收益」、「友善育兒環境,增加生育獎勵」、「爭取七十五歲以上國家養」、「保障全民基本生活每月8000元」、「爭取陸配及外配應有同等的國民權益」、「調整稅賦以強化留才攬才」等,這部份的政見訴求,是19個政黨所提列社福政見訴求的首位,一方面是用以拉高政黨背書的國會視野,但是,侷限於選舉公報本身所涉及到資訊不完整、不充份與不對稱的結構性限制,而讓這些福國利民的理想訴求,淪為紙上談兵的雲端思考,欠缺從戰略到戰術、從整體到微視以迄於從立法權到行政權的綜融考量。以此觀之,除了是用以突顯特定政黨的獨特主張外,連任政黨或泱泱大黨欠缺以執政優勢為基礎的具體政見或變革訴求,是有殊為可惜之處。

(五)財政來源部份:「降低國防預算至國際一般水平GDP1%,年省兩千億於社會福利」、「長照經費必須達到國際水平(GDP的1%,約1700億)」、「開徵富人稅、資本利得稅」、「監督政府施政,強調提高預算執行率」、「廢除以菸捐救長照制度」、「六都稠密區,課徵空屋稅,擴大囤房稅」、「減壓首都以反制高房價」、「逐年降低對美軍購,省下龐大預算轉作青年住宅、老年照護、福持弱勢等社會福利」等,這部份所直接對應的乃是立委諸公包括從消極的預算審查到積極的國家財政的通盤檢討,只是,欠缺限縮在特定的施政項目(像是長期照顧)抑或是挖東補西的救急措施,還是無助於國家財政風險管理的基本訴求。

(四)其它綜合:「環境信託保護棲地」、「提生動物權」、「完成私校退場機制立法,盡速制定私校轉型及退場的相關規範,督導管理私校退場,並配合政策轉型為社福或社宅用地」、「全面實施長照社會保險,失能者全面受到政府保障」、「0到2歲發放津貼並鼓勵家長親身養育」、「設立青年委員會」、「設立新住民委員會」、「民主就是不停對抗不平等,對抗性別、地域、城鄉、語言、身障精神、國族認同等等關於公民資格與社會經濟的不平等」等,這部份的訴求主張,除了有些是背離立委職權外,多少也顯現出來社會福利的選舉政見,也不單單只是狹隘的特定訴求,而是要有涵蓋國家安全、經濟發展、司法正義、環境保護、社會包容、世代融合等等究竟是如何得以『居家立業』的整體思考。

總之,透過上述的綜觀考察,除了多些各項社福政見或選舉支票的花絮效果外,在回應於諸如立法權;修憲及領土變更提案權;預算案、決算案審查權;法律案、戒嚴案、大赦案(含全國性減刑案)、宣戰案、媾和案、條約案及其他重要決議案的審查權;人事同意權;戒嚴及緊急命令追認權;對行政院的質詢權;對行政院院長的不信任權;副總統缺位時的選舉權;對總統、副總統彈劾案、罷免案的提出權;對行政院覆議案的決議權以及召開公聽會權等等的立法院權力和立法委員職務,那麼,區域立委或是政黨票不分區立委的重要性,自當是不容小覷,更也包括在妳、我手裡那一張珍貴的民意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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