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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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從執政過半而來的政績表現或是接連勝選壓力的策進作為,這使得推陳出新的各項政策性福利大量出籠,這其中也包括推動育兒津貼新制背後所可能糾結的迷思、弔詭。

基本上,扣緊育兒津貼而來的是關涉到居家式托育服務管理的歷史考察,在這裡指陳出來的是包括1995年「兒童福利專業人員資格要點」將保母人員納為兒童福利專業人員;1998年召開「家庭托兒保母人員督導管理事宜」、勞動部辦理「保母人員丙級技術士技能檢定」;2001年推動「社區保母支持系統實施計畫」;2008年開辦「建構友善托育環境~保母托育管理與托育費用補助實施計畫」;2011年修正「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將居家式托育服務入法管理;以及2014年實施居家式托育服務登記制度,至於,落實在居家式托育服務登記本身的制度規劃,則是包括從2008年至2012年上半年的「證照保母」到2012年下半年的「放寬托育人員資格」(增列高中以上學校幼保、家政、護理相關學程、科、系、所畢業以及取得126小時保母專業人員結業證書)以迄於2014年的「托育人員登記納管」(落實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將居家式托育服務法制化)等等的建置措施, 以此觀之,20多年下來的努力作為,已然是將保母定位為托育人員之於專業人員及其入法管理與登記納管等等的整體性布建,特別是藉由育兒津貼的福利誘因,以臻至對於進行親屬托育照顧時所需要兼具的觀念充權和親職教育。

然而,成也津貼、敗也津貼的豬羊變色,卻是在這一次育兒津貼從舊制到新制的轉換當中,應該要有的把關機制業已全部撤手失控,也就是說,新制的育兒津貼放寬了父母兩方皆可就業以直接領取500元差額的2500元津貼,如此一來,一方面除了是讓『親屬保母』正式走入歷史外,在轉為『親屬照顧』所需要被培力的托育照顧教育也一併煙消雲散,連帶地,從小則欠缺與時俱進的親職教育知能到擴而及之的家庭虐待可能情事,國家機器在這部分『最終父母』的角色扮演,更是退卻到被動地位的消極不作為,至於,從2500元的「尿布津貼」到更多競價加碼的津貼措施,此一『好康獲得免費福利』的道德危險行徑,其所招致對於認知基模和心靈結構的諸多戕害,這才是該項議題現象的針砭所在。

冀此,可行的權宜措施理當是啟動施行對象或津貼金額放寬的同時,宜針對親屬保母、學歷保母、結訓保母與證照保母,進行「教-訓-考-用」之於分類分級與分階分段的照顧知能培力,連帶地,相迎長期照顧的變革工程,更是需要搭配親屬照顧之於某種補充或喘息的權能賦與,無疑地,在面對『照顧』的客觀事實,顯然是有將問題過度切割於單一面向的狹隘思維,這不僅是無助益於兒童較佳利益的維護,更是讓已經是上軌道的托育專業教育,退讓至無以復加的地步。

總之,潛藏於機關算盡的育兒津貼新制,以不設限且加碼金額的方式,來對賭脆弱的人性誘因,就此而言,輸贏之間,就不單單只是個別政黨的勝出或敗北,而是人性潘朵拉盒子一旦被掀開之後,從道德危險到福利迷思、社會脫序以迄於法定特權,已然是忘卻了「福祉」與「利害」一線之隔的滾動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