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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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導因應去年(2016年)的小燈泡事件發生後,衛福部決議加強社區關懷訪視能量,但是,就目前全台列管之思覺失調症(Schizophrenia)患者共計14萬多人,這其中3萬多人係為1到2級狀況(剛過急性期,認知、生活及社會互動狀況不好,若一停藥病情可能馬上發作,大腦功再次折損,而需特別的介入關切),但是,用以協助追蹤這些家庭的社區關懷訪視員(簡稱為社關員)卻只有96人,人力比約為1:350,社關員的人數顯然是嚴重不足,業務工作的負荷量更是遠遠超出想像之中,更遑論傳出台北市要縮減社關員的員額,對此,相與衍生出來的『結構性被害』議題現象,便有它嚴肅思辨的必要。

基本上,關乎到在社區思覺失調病患的追蹤關懷一事上,中央會給地方一定額度的社區關懷訪視員(目前有96名),除此之外,各個地方縣市政府衛生局所轄下的衛生所亦有所謂公衛護理師的編制,這些人同樣都是該項社區關懷的主力,換言之,對於這一群思覺失調病患在地生活的社區關懷,已然是有一組兩軌的守護照顧機制設計,只是,一軌係為兼具任用資格的公衛護理師,雖說是社區關懷的主力所在,但也並非是主要或唯一的任務派給,因此,第二軌的社關員人力自然是填補公衛護理師在其力有未逮之際,以進行相關的機動支援。

准此,在這裡的論述針砭是要回歸到究竟啟動對於思覺失調病患及家庭而來的社區關懷訪視真義為何?究竟關懷訪視管理的機制設計係從公衛護理師到社關員或是其它的跨域專業?究竟關懷訪視的用意是在於醫療連結的避免發病或是因應於必要性的關係建立而來的健康促進和社會參與?以及究竟是短期、淺層與案量的工具性服務還是長期、穩定的支持系統?至於,高得離譜的社關員人力,又要如何期待這些人可以安於本業,連帶地,背後所顯露出來極為偏低國民心理健康預算,這才是一項真正的發展危機所在?

以此觀之,要如何加強社區關懷訪視能量的問題癥結所在,就不單單只是社關員本身的員額擴增,而是去思索因應快速社會變遷的衍生性需求,公衛護理師除了協助疫苗接種、推廣預防保健以及思覺失調病患追蹤外,相與關聯的功能定位或是角色扮演,都有其通盤廓清與檢討的必要,也就是說,公衛護理師之於社區關懷訪視員,這兩者之間的專業分工、主從關係,是要有從支持到補充或是替代的連續性關係思考,而非是逕自從增加社關員的下游尾端方向下手,畢竟,此一本末倒置的錯謬作為,充其量只是用以舒緩公衛護理師的業務負荷,至於,攸關到社關員的專業培力、勞動條件、工作環境、人身風險、薪資水準等等制度性保障的機制設計,依舊還是現行『結構性被害』的犧牲者,亦即,對於社關員來說,雖然是一份有薪資收入的行業職種,但是,回歸到1到2級思覺失調症患者停藥與否的人身最佳利益,那麼,權責關係的比例原則,理當要以專業的醫護為先,而非是由諸如社工、心理、社會心理、公衛、護理、職能治療等半專業人士出任,再藉由在職培訓的知能增長,以完備所謂使命必達的交辦任務。

最後,社關員的人數增額,是否將有可能順勢以加重現行社區關懷與自殺防治的業務負荷量,這是因為根據2015年統計指出,思覺失調病患共429人輕生,自殺率為10萬分之290,比一般人自殺率10萬分之15,高約20倍,因此,為了防止自殺率再攀升,預計三年內增聘360名的社區關懷訪視員,以協助追蹤?總之,關於增加社關員人數一事,似乎是有其一葉知秋之嘆,畢竟,從社區關懷到自殺防治;從社關員到公衛護理師到醫護到社工、勞動或是其它;以迄於從醫療用藥的停損設置到社會參與的獲利追求,在在突顯對於思覺失調病患的守候和照顧,還是偏向於殘補、枝節和某種的社會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