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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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因應於今年(2016年)虎年海嘯的持續發威,導致明年(2017年)的大學新生人數又再度新低,大一新生數首度跌破25萬人,大減14,000多人,對此,教育部已於日昨核定106年度大專校院學、碩、博士班的招生名額,合計減招9,840人,有近六成學校減招,甚至於台灣大學也成為唯一被減招的頂尖大學;連帶地,未來的十年期間,預估每年都會以一萬人的速度減少,這使得關涉到高等教育的良窳發展,是有它嚴肅以對的論述空間。

基本上,教育主管機關所施以的殺手鐧,究竟是停損設置的必要之惡,還是苟延殘喘的緩兵之計?對此,從生育模式而來的國小、國中、高中職到大專校院,之於招生人數的逐漸下降,實乃是一項預期之中的發展後果,因此,明年大減近一萬五千名的大一招生名額,這何嘗不是一項識時務的自我切割行徑,只不過,該項止血的教育行政措施,究竟可以讓高等教育市場之於本質、性質與體質,獲致那些正面、積極且有效的變革調整,這多少指陳出來大一新生人數的減收,就不單單只是淪為某種的技術性操作,而是要有其還原回到規範層次的基本提問,那就是:對於高等教育的定位功能為何?有無去廓清背後所糾結之文憑主義的文化性迷失?而勞心與勞力所相與因應的解套對策和配套措施為何?至於,現今從國立到私校以迄於從頂尖到後段班,所形塑之階層深化的權控結構,又要如何回應包括從個人不平等、家庭不平等、學校不平等到社會不平等以及從初始不平等到過程不平等、結果不平等的公平(equity)旨趣?

事實上,該項減招一萬多名的權變作為,砍殺的額度也是太少,亦即,減招的員額遠遠不及於新生減少的人數,更遑論到減招的腳步速度著實太慢,只不過,尚屬於過渡階段的虎年效應,除了各校的逐步調控外,從減招的學生人數到退場的學校總數,宜是要有它等量齊觀的考察論述,就此而言,倘若是為了為避免明年各校的註冊率過於難看,而逕自採取減少各個大專校院的招生名額,那麼,此一切割式的烏賊戰術,還是無助益於對於已然是擁腫不堪的高教市場,以進行必要的結構性調整,就此而言,啟動減招的機制設計,比較是偏向於由上而下以及從學校管理端的角度切入,這自然是忽略抑或漠視由下而上及其從學生受教權益的面向出發。

准此,在這裡的論述探究就不僅止於究竟是那些國立或頂尖大學要面臨減招下場,或者是還有那些岌岌可危的私校如何在夾縫中生存,而是減招的當下,已然是一項冰凍三尺的衝擊影響,此一強弩之末的苟延殘喘,究竟可以拖延多長和生存多久,特別是扣緊從減招、併班、停招、廢系到學校退場的演變歷程,莘莘學子相關的受教權益,要如何獲得具實的保障?總之,教育的真義乃是在於滴水穿石且春風化雨的陪伴與培力,但是,不佳、不優與不妥的學習氛圍,其所招致產生的羸弱境教,這未嘗不是一項另類的人身虐待,就此而言,大一新生人數的減招少生,一方面要留意的是各個學校不當的應變對策,另一方面則是直指受教學生的權利、權益與權重,和學校本身的存廢問題,兩者間有無比例原則的衡平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