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桃園市愛力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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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由地方政府所開辦的〈員工協助方案〉(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s,簡稱EAPs),扣緊需求評估、過程評估及其效益評估的關懷意旨,實有其延伸性思考之必要。
話說:近年時有出現公務人員的自戕悲劇,這使得如何及時、適時的給予相關支持,便顯得格外重要,對此,新北市政府人事處於2011年開辦所謂的〈員工協助方案〉,從第一年只服務19人次,到今年(2024年)已然成長25倍達到有489人次,至於,包括心理、法律、財務、醫療、管理、職涯發展在內該項對於員工的協助方案,這其中卻有高達8成的比重,係以尋求心理諮商為其大宗,如此一來,嫁接於從15-44歲之年齡層的不同世代到勞動職場的公家機關員工,顯然,關乎到心理衛生的表達性需求,已然蛻變成為兼具集體性意涵的客觀事實,就此而言,該項人事行政的策進作為,宜有進一步深究、議論之處,畢竟,僅從員工角度出發的協助方案,糾結有從公務人員到尚無任用資格的員工角色職能、從直接到間接的身心壓力、從與工作相關到無關涉工作的身心壓力、從壓力管理到減壓措施、從心理諮商到全人發展的協助服務、從每人每年4次得核給公假到4次過後必要性的接續服務,以迄於設置專用信箱、專線電話,抑或直接提出諮詢(商)需求服務等等有待廓清的方案概念內涵及其更待精進的變革措施。
事實上,從啟動該項〈員工協助方案〉而來的相關發想,指陳出來乃是要如何有效啟動及時求助、專業求助、第一時間及時求助專業及其相關配套措施,這部分所關乎到求助認知基模以及內外歸因的通盤性檢視,也會是審視該項〈員工協助方案〉之於效率與效能的基本提問,遠地不說,有高達8成聚焦於心理諮詢(商)的特定協助項目,顯有將複雜的身心適應議題予於單一面向化之嫌,就此而言,如何針對包括市府不同局處、位階層級、工作環境、勞動屬性、個人家庭動力以及系統運作歸因,以進行對於公家機關員工身心圖像的舖陳勾勒,實屬迫切予必要,特別是關乎到投身公家機關工作、政府科層組織官僚制度及其職涯規劃大環境的相互糾葛,這也讓思索尋求協助服務之際,已然是冰凍三尺的勞動環境之於某種身心適應不優的預期性表徵,更遑論於員工尋求協助,背後所可能涉及到權控職責關係、職場權勢霸凌、重大生命事件的相互拉扯。
走筆至此,勞動部公布勞動力發展署北分署所發生一起職場霸凌的調查報告,認定該起的職場霸凌成案,並且係屬情重大,而將分署長調離原職位和降調為非主管職,同時,依其〈公務人員考績法〉予以議處,以此觀之,從對賭年輕人的一條性命到辦公室同仁們等一干被害人,是否有求助舉措、救助之後的改善情形,抑或事發之後有無包括防治與防制的應變措施,以進行通盤性的制度變革?誠然,若果調查屬實,那麼,受限於權控關係所出現諸多的權勢霸凌行徑,像是凌晨1時或清晨5時交辦工作事項、超過10人的受害者及其2年內有多達81人離職等迷亂情事,直指出來的是除卻續推〈員工協助方案〉的建置運作外,又要如何有其對於勞權保障的機制設計,這才是考察該起〈員工協助方案〉的針砭之處,也就是說,在這裡的思辨真義在於兩軌並行於由下而上、由下而下以及由個體到制度、由制度到個體的多元改革。
總之,正向肯定公部門的該項戮力作為,如此一來,從之於員工的「個體」、員工協助方案之「制度措施」,及其要如何得以安住其心的「生活大環境」,這部分實有其內在如何有效貫通的進一步思索。
(本文並同步刊登在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
(本文的著作財產權經王順民授權歡迎轉載)
文中提到(EAPs),主要關於員工直接或間接壓力部分給于心理層面減壓部分,此部分對於長期處於高壓人員來說確實是一個紓解管道,也算漸進達到全人關懷。其中幾點也需要關注,勞動部規範的法定工時部分是否超時,與是否有造假,此部分應該有明確於下班如還有交辦事項即屬於加班,從公司各部門的離職率也可以判斷是否屬於高壓或人力不足現象。
論有關〈員工協助方案〉(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s,簡稱EAPs)之實踐,嘗試以台灣整體心理健康及政策推動兩層面進行闡述。
台灣112年自殺人數增2.9%,自2006年最高峰後逐漸下降,近年數據較平穩,未減少也未明顯增加,雖然台灣自殺率比國際平均高20%,國際平均自殺率約每10萬人中有9至10人,但台灣卻是每10萬人就有12至13人,可見心理健康及整體台灣環境氛圍之情況,故衛政之於場域(職場、校園等)至年齡層(青年諮商方案、高齡諮商等)進行多管道著手。
行政院自92年及96年起推動相關措施,並於102年4月訂定「行政院所屬及地方機關學校員工協助方案」,104年度起導入評鑑機制且於106年度修正「行政院所屬及地方主管機關推動員工協助方案成效力評估計畫」,現各縣市政府皆嘗試推動。
在心理健康議題及職場權力場域之交織下,會使我開始思考職場在權力關係下,即便有法律或行政流程制定,惟實務上是否可落實推行相關心理健康措施,或是否需更加著重權勢影響之防範或制定,但另一方面,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無根本改善台灣心理健康及權力關係之不均,流於形式之作為終究無法根本改善。
在科層式管理的公務體系中,職場霸凌是一個隱藏但不可忽視的問題,不僅是公務員,還有軍警人員皆是,被人稱作「鐵飯碗」的職業,存在很多不同私人企業無法理解的氛圍。
由於職場強調階層和權威,部分主管可能濫用權力,以語言羞辱、刁難工作或不合理責任安排等方式,對下屬造成心理或生理的壓力。同時,規範化的制度可能成為掩蓋霸凌的藉口,例如用「執行規定」之名分配過多工作或苛責細小錯誤。而穩定的工作環境容易滋生小團體文化,對不合群或不和長官心意的同事進行排擠和孤立,進一步加劇人際壓力。
如何有效的杜絕霸凌現象是很難的,因為很難界定「霸凌」是否正在發生,但應建立真正保護被霸凌者的求助管道,透過保密、客觀、公正的第三方來提供檢舉、申訴,並釐清與協調,而非相互包庇,甚至對求助者暴露於無處可躲的狀況下,最後只能走向最壞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