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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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已近二周的學生反服貿占領立法院運動,是可以提供作為國人重新檢視包括學生活動、集體行為以及社會運動的一項契機,這當中亦糾結著諸多的迷思或弔詭,而有待進一步的廓清。

首先是該項運動所指涉的標地主體問題?亦即,要如何針對所謂的『服務貿易協議』以提供一種綜融性質的關照視野,就此而言,無論是支持抑或是反對、中立的多 造立場,也因為少了一份言談情境的論述對話,而使得對於反服貿的表達性需求,僅是淪為單一面向的價值選擇,誠然,這其中容或有政治的、經濟的、社會的、地 域的、國際的、企業資本家的以及俗民百姓的不同切入角度,但是,都僅是某種思維見解的發微,而不應該是無限上綱以成為唯我獨尊的二分法切割,以此觀之,要 如何從人之己見的各自表述裡,以窺見到尊重多元和包容差異的公民德性,這一點的台灣社會,還是存在著很大的進步空間。

其次是該項運動所牽引的正當性問題?誠然,學生團體抑或是意見領袖的相關發言訴求,是否等同於台灣一地的全體住民?是否在標語口號的背後,亦進行所應該要 有的說帖論述?是否在占領立院的諸多戰術性策略之外,亦有必要對於中心思想的戰略性思考有所回應、定調?以及是否針對占領立法院和後續破壞立法院和行政院 的脫序行為,以還原回到運動訴求的初衷目的?准此,在這裡所顯現出來的真義除卻要如何從學生群體以擴及到所有住民,藉此思索關乎到政策規章或行政作為的公 民立場外,所謂順從或是不服從,就不應該是一種彼此對峙的緊張拉鋸,而是該種的連續性關係,究竟是如何地演變並且成為一發不可收拾的相互拉扯!

再者是該項運動所激盪的名實爭辯問題,基本上,侷限於群眾運動而來的團體盲思和從眾行為,這使得任何擦槍走火的可能舉措,都是一種可以預見得到的發展後 果,就此而言,毋須過度地放大諸如飲酒取樂或大放厥詞的學生個別舉措?亦毋須突顯這些菁英份子學生個人的政治信仰?亦毋須放大在混亂對陣當中所出現的不當 對待?亦毋須不能見縫插針以擴大不必要之敵我式的族群對立?而是要冷靜思考:究竟我們要從這樣一場的學生運動以提升應有的文明化內含?比如學生在享有某種 人身特權的同時,社會包容的底線和上限為何?太陽花運動和偷吃太陽餅,這兩者之間所應該要有的界線切割又為何?至,採取寄送餅乾、蛋糕之類的反諷手法,又 要如何告示這一群新生世代所應該要共同堅守社會一把尺的底線?

最後是該項運動所必須要面對的結構性問題?誠然,學生運動掀開了台灣式民主政治的潘朵拉,對此,事件的發展,終究是會告一個段落,但是,蓋住潘朵拉盒子的 同時,所謂公民政治的命題思索,依舊還是我們不能加以閃躲的變革工程,就此而言,一方面,以公民為主體的公共性關懷,除了集結的群眾活動外,有無其它深層 機變的教化方式?除了服務貿易議題外,對於其它的國家事務或民眾權益,有無比例原則的關注監督?至於,架接在當前『多數必須服從少數,但,少數卻不必然尊 重多數』的代議政治氛圍裡,從體制內的對峙混亂到街頭上的對戰迷亂,就不只是一線之隔,而是一種從不知、無知到以先知自居的人生浮世繪?以此觀之,癥結點 就不在於何以懶人包可以成為詮釋反對服務貿易協議的主導權,而是長久下來的資訊不對稱現象,已然是少了一些探求問題真相的主動性和專業解惑的平衡性?

總之,不妨將這一場的學生運動,視為當代台灣社會蛻變所必需要面對的陣痛,只是,激情過後,這些的陣痛是否依然還是用以對抗威權主義的一種原罪,抑或已然成為引領公民政治的良善力量,就此而言,請問文明說服妳、我自己:台灣社會究竟還要陣痛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