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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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逢低溫特報之際,地方政府主管機關抑或是單位首長也包括中央部會的衛福部長,紛紛給予應有的人道關懷措施,像是街頭訪視或是送上熱食、乾糧、毛毯、棉被、大衣、暖暖包、口罩等,可以預期的是等到氣溫稍有回溫,街友、遊民又將重回如常的生活序曲,特別是與主流社會的相與切割或保持距離,這也使得上述的各項作為,就有如季節轉換般成為了某種的通過性儀式,藉此宣告冬天的來到及其有所期待的春天時節。

基本上,遊民或街友的議題現象,由來許久,也不會消失在未來的變遷社會之中,只是藉由不同之類型、樣態、形式的變異內涵,從而展現背後所實有的脈絡性、時代性以及環境性,如此一來,上述迎冬抗寒的各種作為,多少也說明無論是政策法令抑或是服務輸送,是有通盤檢視的必要,畢竟,扣緊結構環境的變遷性需求,對於街友、遊民的生活或生存課題,更是需要嚴肅看待背後家庭結構、功能與組成的殊異變化,這也使得諸如從中央政府的政策法令到地方政府的因地制宜、從國家機器的法定救助到民間單位的公私協力、從庇護收容到物質紓困及其從一時應急到常態支援的慣例業務,能否有其解構與新構的創造性轉化。

冀此,對於街友、遊民從生理疾患到心理怯志抑或身心受創;從福利依賴到道德危險抑或資源配置公平性;從遊民想像到街友圖像抑或對抗次文化;從基本需求的滿足到老障病的風險規避;從自願性個人放逐到被迫性家庭隔阻;從自律以對到自我放棄;從無家可歸到有家歸不得;從不值得救助到應得救助;從社會型遊民到經濟型街友;從季節轉換到尋常生活;從人道關懷到生命故事以迄於從家屬義務到法定責任的濟助策略調整,如此一來,現行應急、臨時、殘餘與消耗的扶助措施,自當要有回歸到復元、優勢、充權、認知行為抑或是全人發展的相關提問,遠地不說,上述大張旗鼓的各項作為,激情過後的累積性剝奪、制度性障礙及其社會性排除,依舊如昔,藉以投射出來主流社會所給予對於這一群底層、低階、下流抑或是難以觸及人口族群的常態性裁判。

誠然,任何的所作所為,已然是冰凍三尺的滾動影響,就此而言,當飄泊流浪、餐風露宿作為某種無奈的生活選項,多少是有其回應於包括生命故事、生命流點、生命轉折、生命過程及其生命歷程的醞釀、發微、引爆和一發不可收拾,如此一來,加諸於遊民、街友或流浪漢身上的道德稱謂,其所表述就不單單只是侷限於個體行為的道德範疇,也包括像是失業、疾病、婚變、單身、窮困等單一危機事件,何以未能即時求助、專業求助抑或是第一時間裡獲得有效的協助,藉此避免因為時間演變的堆積,而形成難以善後的風險係數。准此,在這裡的考察真義要有從已發生到潛在黑數的弱勢人口族群,以進行分級、分階對象類別的個別化服務與個別化家庭處遇計畫,畢竟,任何通報列管的遊民個案,背後的生命故事,其所被積累、堆疊的盡是揮之不去的情緒拉扯、情緒勒索與情緒對決。

總之,寒冬之際的轉換意義,無非是在於迎新送舊的生命序曲和家庭輪轉,如此一來,對於親情間的情緒拉扯、情緒勒索抑或是情緒對決,理應是要獲致某種可能的廓清、梳理,這也是人群服務工作者應有的自為反思,特別是如何藉由瞬間爆發的單一家庭事件,以窺探更多的生命故事。

從午夜的守更到朝陽的迎曦,這一群的遊民、街友還是繼寫與您、我不同的生命典章,當然也讓包容共融的文明課題,一直處於難以觸及的未進化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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