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佑杰
(中國文化大學青少年兒童福利碩士學位學程研究生)

 

近日聯合報有一篇報導:「根據主計總處二○一八年的調查,以祖孫組成的隔代家庭有十一萬四三三七戶,相較二○○八年的八萬六九○二戶,十年間增長逾三成,對此,家扶基金會表示,隨著新課綱上路、智慧教學等,隔代家庭的問題,從原本的代間價值觀差異,轉變為數位教養挑戰,不熟新科技的阿公、阿嬤,不僅無法協助孫兒課業,更可能加劇教養衝突。」這篇報導提到了兩組關鍵字:「隔代教養家庭」和「數位教養」,我們就先從數位教養的議題探究之。

自1960年代至今,電腦科技的飛躍性成長,使得我們早已進入所謂的後工業社會,而後工業社會最大的特點即是資訊和科技知識的廣泛應用及普及化,對此,聯合報的報導清楚點出了隔代家庭在後工業社會所將面臨的挑戰之一,雖然其前提是指隔代家庭的阿公阿嬤對於現代科技是不熟悉的,以至於不能給孫子女適當的數位教養,此一假設不盡全然為真,但是,這也提醒了我們對這個問題的重視,畢竟,會面臨到類似的挑戰,也不只是隔代家庭而已,就其多元文化背景而言,新移民家庭和原住民家庭也可能會面臨類似的情況。

再則,由於隔代家庭的形成原因主要為:子女無能力扶養(坐牢、失業、生重病),其次為「離婚、喪偶、分居或再婚」等,通常經濟能力也會需要幫忙,所以從經濟能力來看,單親、三代但由祖父母為主要照顧者、中低收入且教育程度不高者,也一樣都會面臨到相同的挑戰,走筆至此,大致可以了解隨著進入後工業時代,進而延伸出的教養問題,這不只是會出現在隔代家庭,而更應全面綜融考量到這群科技弱勢族群所可能會遭受到的衝擊影響。

至於,關乎到「隔代教養家庭」的議題,誠如以上所言,形成的成因頗為複雜且多元,孫子女的父母因為各種因素而在家庭中缺席抑或是角色功能弱化,多數情況下應該是會被通報,而有社工介入或是因為經濟弱勢已被列入社會福利救助對象,但是,也有很多情況是逕自被排除在外,特別是目前台灣的隔代家庭並沒有被單獨認列為具體對象,藉以提供適當的社會福利服務,其實,國家對於隔代教養家庭的現況、成因、需求、困境、福利服務之探討及統計數字仍很欠缺,更遑論於相對完整的單親家庭福利政策。

依據「105年隔代教養家庭生活需求及福利服務研究調查成果報告」指出,隔代家庭的主要照顧者因「須照顧孫子女或家人」及「健康狀況不佳」之因素,多數無法就業。即使就業,也以「不固定(打零工)」佔最多,收入並不穩定,而在其照顧過程中,對於「家庭開銷增加」、「教育能力和資源不足,教養孫子女力不從心」、「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等方面也大多感到困擾,可見其面臨的壓力是多面且沈重的,換言之,除了經濟補助需求外,醫療和資源也多所欠缺,更遑論於另類共親職的教養知能。

總之,「隔代教養家庭」和「數位教養」等議題只是複雜社會問題的表面,其所牽涉的問題底層,這才是我們該予以探討的重點,特別是我們的社會福利體系已否注意到這個現象而加以正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