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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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肺炎疫情的演變發展及其有效控制,還是處於未定之天之際,但是,相迎於「後COVID-19」時代的到來,這使得從急難、紓困、急難紓困及其新興貧窮議題的多重論述,就有它嚴肅探究的必要。

首先,就這幾天已經是被吵得沸沸揚揚的「急難紓困實施方案」來看,該項的策進作為實有它作為領頭羊的示範作用,如此一來,不管是從中央到地方、從高層到基層以至於從朝野到民間,總是用放大、顯微鏡來進行對於該項重建復甦工程的自為反思和他為檢視,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的思忖原則,還是要回到基本的提問,那就是:此一急難紓困的應變對策,究竟是要解決什麼人的什麼問題?可以解決到什麼程度?以及又會衍生出來什麼樣的衝擊影響?

誠然,這一波所主打以無保工作者為其標地對象的扶貧措施,姑且先不去論斷從標地族群(target population)到實際接受到補助的受益人口(serviced population),這兩者之間可能出現的落差,單就該項濟助扶貧的政策定位,便有它商榷、議論之處,畢竟,這當中從急難、紓困到急難紓困彼此之間的概念轉換,是有必要加以進一步廓清,誠然,倘若突顯的是「急難」,自當是要有達到及時雨的挹注效果;至於,若為強調的是「紓困」,更要有從長計議的請領資格規定,就此而言,標舉為「急難紓困實施方案」的該項策進作為,顯然已經是將問題的本質和解決的手段,相與糾纏在一起,如此一來,即使「急難」的社會救助思維和「紓困」的福利津貼取向,同樣都是偏屬於他助性質的公共援救,卻因為一方面要彰顯止惡停損為先的「急難」,但是,又要顧及到資源有效配置的公平原則,致使該項的「急難紓困實施方案」已然是出現進退失據的父子騎驢之諷。

冀此,疫情發展所帶來對於從經濟到社會、從個人到家庭以迄於整個國家在內的全面性影響,那麼,無論是「急難-紓困」抑或是「振興-紓困」的關照視野,自當是要有從工具範疇的技術操作,以回歸到規範層次的通盤檢視,就此而言,該項的濟助方案,宜是要從具備有福利身分的低收入、中低收入,以進一步地延伸到工作貧窮的近貧者以迄於因為疫情之故招致所得不足、所得中斷或所得喪失的趨貧或新貧族群;連帶地,疫情過後重建工程的背後,其所射出來的各種新興貧窮議題現象,像是從舊貧到近貧、趨貧、新貧、工作貧窮、非典貧窮化抑或是中高齡貧窮化、老年貧窮化、核心家庭貧窮化、單人或單親家庭貧窮化以及國家財政懸崖貧窮化,點明出來從「抗疫」到「抗貧」各項棘手的重建工程,才正要開始?

總之,貧窮不會消失在人類社會之中,充其量只是藉由不同的形式、樣態、內涵,來展現貧窮本身的多樣、深邃和複雜,就此而言,該項偏向於一次性、簡易型和現金給付範疇的「急難紓困實施方案」,從領取1萬到3萬不等的公共援助金額,似乎也會讓潛藏於貧窮冰山一角的社會不均,蠢蠢欲動於更大拉扯的階層不平等,如此一來,該項的急難紓困措施是否預伏著更多的常態性貧窮,而此一「後COVID-19」時代的新興貧窮議題,將會是社會變遷的真正關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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