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理事長
晴天電子發票愛心碼9595995

 

又再一次出現一線的社會工作人員被砍的不幸事件,只是,層出不窮的傷人事故,點明出來關乎到社工人身安危的『黑天鵝』,還是有它嚴肅看待的必要。

有限的報導訊息所鋪陳出來該起砍人事件的演變發展,包括有:兇嫌曾有精神疾病就醫紀錄,但未判定有精神疾病;兇嫌曾希望申請各項補助及健保就醫,但是資格不符,之後又提出有就業適應困難及其就醫需求;在求助過程中,家庭福利服務中心有提供物資和其它協助關懷,但是,兇嫌經常不滿所提供的物資而要求更換;一名社工被騙到廁所遭兇嫌毆打一拳,不過,兇嫌卻是揚言要控告社工侮辱;以及針對兇嫌的異常舉止,中心盡量不讓入內,僅帶到走廊商談,但是,最後還是發生砍人以及投河自盡的憾事,對此,還原回到個案處遇的論述考察,扣緊從家系生態、問題診斷、需求評估、資源盤點、聚焦主題、處遇計畫、業務協調、服務輸送、照顧管理到績效責信,那麼,對於善後該起事件的策進作為,就有它不同面向的發想議論,這是因為:

首先,政府公部門在事發之後所提出的因應對策,包括探視受驚嚇的社工同仁,並且協調警方加強防護巡查等,對此,相與衍生出來的論述思考包括是否要進一步設置巡邏箱,藉此提高見警率,以達到止惡亂事的消極目的?在中心據點增設金屬感應器,以達到防範性質的預防性介入?強化社工人員的安全危機意識與臨場會談的應變技巧?抑或是藉由地方自治的條例訂定,以確切落實從事發到事後的相關保護或保障機制?無疑地,上述的配套措施,比較是側重在當事多造的個體層次,至於,回應於制度設計或組織運作的結構環境層次,那麼,一直都是處於『敵暗我明』、『停損止惡』以及『冰凍三尺』的社會工作,任何的偶發事件或緊張處境,當只是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僅以上述個案為例,舉凡兇嫌本人的身心狀況、就業適應、經濟議題亦或是家庭運作,由於未能通盤廓清從家庭系統、社會資本到生態網絡的演變歷程,那麼,任何的風吹草動,已然是成為暴力以對的催化加惡因子。

誠然,在這裡所指涉的乃是對於社會工作之於能力、能量和能耐的基本提問,對此,人群服務的社工,究竟是要做到多廣、多深、多長與多久?而被期許為善後終結者的社工人員,是否也因為結構性限制未能獲致有效改善,而成為一群要被善後的犧牲者,這多少點明了因為通報、上報或見報而來的社工服務,是否因為缺乏分案或派案的機制設計,而淪為高度風險(三級)、中度風險(二級)以及低度風險(一級)之於社會工作科室,彼此之間的專業自我與門戶之見?連帶地,從社福範疇所延伸出來的警察、衛生、教育、勞動抑或是司法,突顯出來的也就不單單只是社政範疇的併案或共案,而是一套跨領域、跨專業、跨功能、跨技巧甚至於是跨層級的照顧管理建置機制,是否相對成熟且穩健運作?冀此,上述的相關線索顯然未能產生更為積極的引導作用,比如有精神疾病就醫紀錄但未判定有精神疾病,是否有分類分流的列管保護設計?而因為資格無法確認以擁有福利身分者,過往或現存的家庭運作難題,是否也要納入個人或家庭關懷的分殊處遇服務?連帶地,社福據點又要如何鑲箝於從衛生所、派出所到區公所而來的動態服務機制,這多少指陳出來社工的人身安全議題,背後所糾結的實乃是當前這一套的安全守護網,是有缺漏、不足和運作失能之虞。

總之,隨著兇嫌的投河自盡,反諷的就不應該只是一則地方新聞、一條人命或是一項列管的存參資料,畢竟,從掉以輕心的『黑天鵝』擴及到措手不及的『黑天鵝效應』,點明出來一種批判性思維和基進式變革,是有它嚴肅以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