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桃園市愛力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電子發票愛心碼9595995、9595520
每當歲末年終,城市的一角總會都被五光十色的燈飾裝點得如夢似幻般,以迎接嶄新一年的到來,各大企業也紛紛舉辦盛大的尾牙晚宴,來感謝辛勤工作的員工,然而,對於那些以打臨工或從事粗重勞動為生的遊民、街友或無家者而言,能夠享用一頓豐盛的尾牙盛宴,卻是一個難得的奢望。
自2015年起,某民間團體便展開了一項獨特的街頭尾牙行動,不同於傳統的尾牙餐會,志工們推著餐車,將一份份餐盒送到無家者的手中,並配合各種藝術活動,讓無特定東家的雇主和無固定居所的街友,得以度過一場別開生面的年節嘉年華,在這樣的背景下,也讓關於「遊民—街頭—遊民街頭尾牙」的命題思考,顯得尤為重要,首先,攸關「遊民範疇」的相關考察,固然可以區分為經濟自主型街友與社會依賴型街友兩種的不同類型,然而,何以會有從嘗試獨立到放棄自主之如此般的惡性演進及其欠缺包括性別、年齡、生理狀況、心理認知、家庭結構、生命脈絡等個人歸因和家庭動力的大數據資料勘查,致使對於『遊民認知圖像』大多還是停留在道德綁架、情緒勒索的各項規範性指稱,畢竟,遊民的生存困境不僅是個人問題,更存在有外顯的社會結構性問題,連帶地,當前台灣社會對於遊民議題現象的關注,多數係停留在慈善層面,而非真正建立起平權相待與社會融合的互動機制,這種脆弱的社會連帶,更容易會因活動的結束或媒體關注減少而消失歸零。
再則,「遊民—街頭範疇」的相關考察,直指該項浪跡天涯或居無住所的遊走街頭行徑,究竟係屬於無家可歸抑或是有家歸不得的人生苦楚。冀此,擺盪於可憐、可恨、可悲以及可嘆的遊民人生文本,這又豈止於一個『可』字所可以了得;至於,「遊民—街頭—遊民街頭尾牙範疇」的相關考察,直指出來的也不在於街頭巷弄間的餐盒送達,而是從一般的員工尾牙到特殊的街頭尾牙之間的微妙差異,究竟是建立在何等的情感依附基礎上,藉此營造出一種相濡以沫的新社會連帶基石。就此而言,從儀式般的該項街頭遊民尾牙到日常生活的各項作息樣態,實有必要去思索如何得以推展從社會性歧視、社會性隔離、社會性排擠、社會性攻擊,進化到社會性關注、社會性互動、社會性對話、社會性融合之於遊民認知基模或心靈結構等創造性轉化,否則,活動結束的激情過後,是否又回到各安其位的互不干擾,此一社會性隔閡的景象,也常見於島內族群或種族之間的多元文化對治,就此而言,如何將遊民街頭尾牙的象徵意義,據以延伸至日常生活中的活動制度化,像是舉辦全國性的「街頭尾牙月」,同時將關懷活動擴展為多元形式,包括文化表演、技能交換市集及志工服務等,藉此帶動更多的社會參與和深化社會連帶。
總之,糾結於『遊民—街頭—遊民街頭尾牙』的命題意旨思索,既不在於一時半載的尾牙宴席,更不在於對於難以觸及或被標籤為不值得救助的遊民或街友的人道式關懷,而是迎接年節的各項迎春活動當中,總有其每逢佳節倍思親之憾,就此而言,如何藉由包括職業關係的尾牙、親緣主義的圍爐,以至於陌生他人的遊民街頭尾牙等不同內涵的通過性儀式,以找出關涉到生存空間、生活條件、生命機運的未來可能生機?
(本文並同步刊登在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
(本文的著作財產權經王順民授權歡迎轉載)
在人生的某個低谷,我曾經面臨一切崩塌的境地,深夜走在火車站的地下道,看著無家者安然入睡,心中不禁思索:「我也可能成為一個遊民」。這段經歷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嘗試突破內心的恐懼與框架,主動接近遊民,試圖理解他們的世界。
老師的文章提到,遊民的困境不僅是個人問題,更是社會結構性問題的外顯。他們的生存困境常被道德化、標籤化,社會對他們的關注往往停留在慈善層面,缺乏真正的平權對待與融合。我開始學著用接納的態度,將遊民視為普通人,與他們交朋友。雖然過程中有不適和害怕,但跨越這些心中的障礙後,我的視野變得更寬廣,也學會以同理心去看待他人。
老師提到的「相濡以沫的新社會連帶基石」,深深啟發了我。我們需要從社會性歧視、隔離和排擠,進化到關注、互動和融合,為弱勢群體創造更多的生存空間與機會。這份反思讓我更加堅信,每個人都有值得被尊重與關懷的權利,並激勵我在未來的路上,為建立更包容的社會而努力。
一般人對於遊民、無家可歸者,也許有刻板印象,歸罪於其本身,但每個人的生活歷程不一樣,我們無法理解每個人的生命過程,他遭遇到怎樣的人生?為什麼最後變成一個遊民?或是每個無家可歸者,都願意變成遊民?
過年前,企業為了慰勞員工, 都會安排豐盛的尾牙招待員工,更有許多的抽獎活動,提供許多優渥的獎項給員工,對比之下遊民街頭尾牙,雖然只是一餐,但在寒風刺骨的夜晚,帶來的是許多的溫暖與愛.
人跟人之間,需要多一點的認知與理解,我們可以學著尊重每一個人的人生經歷,了解遊民的處境,可能源於不同原因,如經濟上的壓力、家庭因素、意外等等;也需要尊重每一個人,學會去除偏見與標籤,也懂得培養包容的心態,承認社會的多樣性,並學習表達善意,給每一個來到你面前的人,不管這一個人是富有或貧窮;在社會上是somebody or nobody!
遊民的生存困境,讓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也有機會看到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如何關注社會的問題?
包容的心態來自理解和尊重,如果我可以用同理心看待他人,也才能接納他們的處境並找到共同努力改善社會的方法; 無家者也是社會的一部分,他們的需求應該要被看見,而非忽視,政府可以作些什麼?照顧到他們. 我們可以作些什麼?在衣食無虞狀態下的我們,也是可以好好思考的問題.
現在對於弱勢族群的關懷,越來越重視,而我們也可以發現在許多地方看到遊民以此地為家,而透過觀察以及新聞報導發現這些遊民身上看到貓膩在,例如:居住問題、經濟問題、養育問題以及高齡長者問題。
這些都是環環相扣,不單單只是一次性的遊民街頭尾牙,雖然當下很溫暖,但是遊民們最需要的問題還是要解決。例如:資源上的連結,定期的訪視,提供經濟的來源方式(工作或補助),才能作為解決之道。
弱勢族群無論是用任何的字詞去形容,只是換個方式的去歧視而已,老話一句,一個人眼中有著疙瘩,那看什麼都一個樣,同理如果你沒有任何歧視的心存在,其實怎麼去形容都不是問題,只有些看似站在道德高標上的團體,才會那麼堅持的必須要怎麼樣的去做修飾,但就像是掩耳盜鈴一樣。
字詞形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關懷這些族群的人們,因為並不會改變了形容方式就可以改變弱勢族群的生活,也同樣不會被改變那些打從心底歧視的人,更重要的還是一樣從小處做起,讓人更有同理心及包容心。
依臺北市遊民安置輔導自治條例第2條所稱遊民,係指經常性宿於公共場所或公眾得出入之場所者。以台北萬華艋舺公園近70位夜宿無家者為例,因宗教與慈善機構集中此區,並提供免費餐食與物資,包括本文所提之街頭尾牙,流動人口多,臨時工作機會也多,過去曾是繁榮的商業區,後來轉型衰退,治安與法規執行較鬆,對遊民的容忍度也較高,使得遊民選擇留在此地群聚生活。
但遊民問題涉及多種社會議題,不能只靠上述所提之物資接濟或臨時工作的「短期救助」,而需要長期的政策規劃與社會支持。因為遊民不是個人選擇的結果,而是社會結構的反映,其中包含有1. 經濟因素2.家庭與社會因素3. 健康與心理因素4. 社會結構與政策5. 突發事件與天災6.犯罪等因素。
所以透過綜合性的政策與社會支持,才能真正減少遊民的問題,並幫助他們回歸正常生活。其中可分為短中期目標來實行如下:
短期應對:提供臨時庇護、免費食物、醫療支援、心理輔導。
中期改善:推動職業訓練、成癮治療、家庭支持,幫助遊民重建生活。
長期策略:完善社會福利制度、增加社會住宅、消除社會歧視,減少未來遊民的產生。
最後期待能加快推動《社會救助法》的修法,納入無家者專章,為無家者即遊民的權益提供法律保障,早日脫遊與脫貧,回歸社會正常生活。114.2.14
老師在文章所說的「街頭尾牙」活動,我自己也在這幾年參與好幾次也有參與長期的石頭湯志工,以前對無家者有好奇和想更了解他們,透過這些行動讓人能更靠近哥姐,實際面對面的接觸,也是最可以消除刻板印象的方式,也將這些行動的照片或文字發在自己的社群中或在生活中與身旁的人聊,也許這樣影響力感覺很小,但持續去做,人和人會互相影響,或直接帶身旁跨不出去的親朋好友一起參與志工,他們也會去影響他們自己身旁的人們,也許根本的結構性問題沒有那麼好解決,但持續有一些微小的行動還是很重要的。
遊民究竟是「無家可歸」還是「有家歸不得」,這不僅是對遊民處境的一種詮釋,更涉及到對人性的理解與社會結構的反思。這樣的提問使得遊民問題不再僅僅是物理上的居無定處,而是關乎情感、歸屬感與社會認同的缺失。
從社會性排斥到社會性關注,如何實現這種轉化,並在現實中創造更多的社會融合,這是一個長期且深刻的過程。
如何打破族群、種族或社會階層之間的隔閡,並讓這些短暫的社會關懷延伸至日常生活,這是未來亟需解決的問題。這不僅是遊民的問題,也是社會結構變革的關鍵,如何實現真正的社會融合,需要每一個人以及社會的每一個角落的參與。
街頭尾牙是人生百味從2015年每年辦理的活動,透過向民眾募集菜色、人力,希望陪伴無家者度過熱鬧溫暖的年,而民眾也可以透過這樣的機會來實際接觸無家者,而除了這樣的年度計畫外同時也有石頭湯計畫或是真人圖書館等更頻繁舉辦的活動。
即便近幾年有許多讓民眾更認識貧窮議題的活動,但民眾對於遊民認知圖像可能多數還是歸因於個人(社會依賴型街友),導致民眾對於遊民議題現象的關注仍停留在慈善層面,關注度因為活動結束而消失也不無可能。
但近幾年各地也陸續出現在地青年團隊在自己的家鄉發展相同概念的活動,將石頭湯的行動方法推展至不同的地區,引發各地對無家者的關注。也許影響不會那麼快速,但我認為只要有一群不放棄去理解世界的人,那麼社會風氣就會慢慢產生變化的。
遊民的困境不僅是個人問題,更涉及社會結構因素。當前台灣社會對遊民的關注多停留在慈善層面,而非真正建立平權與融合機制。若僅在年節提供短暫援助,而未促進制度性改變,遊民的困境終將無法改善。
遊民街頭尾牙的核心意義不在於一頓飯,而在於如何讓社會真正關注遊民的生存權益,並透過制度與行動,讓關懷不再只是短暫的熱度,而是長遠的社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