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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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的字眼下了『病人顧病人，她推中風母落溝亡』的標題，這讓快速社會變遷所招致的家庭人倫悲劇，再度成為了一日新聞的社會性戕害。

話說：林姓女子涉嫌在媽媽身上潑汽油點燃後以推落水溝致死，至於，相關的資訊線索包括有林女供稱照顧中風的媽媽壓力大而要幫媽媽解脫，而患有憂鬱症的身心狀況，也讓林姓女子因為過於勞累或壓力太大而激化出像是情緒障礙等等的承受風險，如此一來，所對賭的又何只是一條的人命，而是人倫悲劇的背後，究竟糾結著那些值得進一步深究的結構性意含，這其中包括有：從「母親端」而來的發想思考，受害者本人所兼具身心障礙加上生理老邁的雙重性弱勢，是否適合採行在家老化的居家照顧型態，而即使這是一項不得不的兩難選擇，那麼，是否有因應於經濟狀況、身障等級等等的加惡因素，用以媒合更多外部的照顧力量。冀此，在這裡所要指陳的論述真義乃是用以突顯當前老人家庭、身障家庭抑或是雙老家庭、老障家庭等等人身風險處境之於長期照顧輸送的各種配套措施？連帶地，除卻資訊不對稱外，國家機器的策進作為究竟是要介入更深或多久，藉此讓這些羸弱的高度風險家庭不至於因為累積性剝奪和制度性障礙，而造成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的人倫憾事。

其次，從「女兒端」來看，在這裡的基本提問將會是思覺失調者是否合宜擔當主要照顧者的角色扮演？連帶而來的更是在其處遇的療程當中，從殺人念頭到實際行動以及從心理諮商到家庭訪視，此一醞釀積累的轉折過程裡，是否有它制度性轉介所應該要有的機制設計，以此觀之，標舉出生活世界裡『病人顧病人』的真實寫照，在其一肩挑起照顧病人之責的同時，還有那些的扶助措施藉此增益從替代、保護到補充或是支持的全方位照顧網絡，事實上，關涉到『病人顧病人』的集體意含，亦有它進一步擴及到整體性的觀照意義，就此而言，從「家庭端」而來的命題追索，那麼，包括公衛系統、成年身障個管系統、家庭暴力防治系統、家庭服務系統或是長期照顧系統，是否已經建置完備並且穩健運行於對於家庭支持方案的照顧管理體系！？遠地不說，該起的人倫悲劇，年邁的母親及其個人身分別而來的長期照顧、機構喘息或居家服務等等福利服務措施的整體性串聯為何？至於，來自於福利身分別的中低收入戶，經濟狀況之於家庭的生活條件以及心智功能之於照顧品質和壓力負荷而來的家庭支持系統，這會是問題處遇的癥結所在。

總之，該起病人顧病人之人倫悲劇的延伸性思考，點明出來綜合著中風失能的年邁母親、思覺失調的障礙女兒及其經濟狀況不佳的貧困家戶，那麼，任何單一生命事件所造成的衝擊影響，這已然是一項時間長短的早晚問題，特別是該種摧枯拉朽的力道，早已是虎視眈眈於各項非典型的家庭祖成，像是從老夫老婦的一代家庭、一人居住的獨老家庭、心智障礙者的雙老家庭、需要提供長期照顧的弱勢家庭抑或是其它的高度風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