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慧
(中國文化大學學士後社會工作師學分班學生)

 

網路上出現諸多社會工作者的告白,社工不是神,社工不是千手觀音的救苦救難普薩,更是不有求必應公,社工也是人,是願意默默來為弱勢族群服務的一群人。

社會工作是一個難以量化的職業,很難訴說它的偉大,也就很難定義所謂的功成名就,至今,尚無明確定位,但是,如果是出現一件社會虐待致死案件,所有箭頭都會指向社工的失職,只能被誤解,卻無法辯駁說清楚,但是,社工已然是社會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疫情爆發後最常聽到的問候是「照顧好自己」、「保重」、「注意安全」,看似非常普通的一句提醒,對社工來說,卻是搖頭的辛酸與無奈,雖然,社工的「危險加給」已然反映在薪資上,但是,危險加給是否公平、合理?對於那些未歸列為保護性業務,卻是從事保護性服務的社工,誰來保障她們的勞動權益?更遑論於這兩年來蔓延的疫情,造成即使是同樣站在一線的基層社工,社工的位階往往比公衛還低,保護措施淪為簡易形式,難道社工就不會被感染?仍須堅守岡位?社工的身、心、靈有被看顧到嗎?還是只是口號的喊喊而已?

社工職業安全訓練課程所教導的道理,您、我都懂,但是,難道只是為了完成每年教育訓練的KPI?實用嗎?會用嗎?如何用?何時用?畢竟,疫情讓生活大環境有所改變,致使經濟受到影響,就學、就業更形不穩定,衍伸而來的是像是家庭衝突、心理疾病,特別是就醫需求的增加,更使得原本弱勢的族群,如雪上加霜般困難交疊,如此一來,傳統的社工服務模式受到很大的挑戰,要處理的困難就不只是「具體問題」,更是「心理層面」的卸防和恐慌,在沒有安全的生存環境壓力下,民眾訴諸於政府應有的責信,甚至於提出不理性的要求,社工首要處理的經常是這些服務對象的情緒出口。

再回到工作職責的任務必達,要如何保護社工的自身安全?在被拒絕或因故無法面談的情況下,視訊訪談是否能夠發揮專業的判斷與評估,以至於做出正確的處遇?又如何分身乏術以充當疫情後勤的支援部隊,並且仍然還要維持原本的業務服務量和專案進行,到底是誰被擠壓?誰的權益受損?還是訴諸於疫情期間,個案與社工就只能彼此取暖的自求多福?畢竟,社工也有耗能情形?

年輕世代甫從事人群服務的社工,遇到必須於高危疫區的協助服務,感到委屈和害怕,便率性遞出辭呈,草莓園裡的草莓正在遍地成長中,大學四年專業教育的養成,或有幸銜接考上社工師的頭銜,都沒有這一次的疫情,來得自然且直接淘汰,至於,爭論不休的科班社工和學分班社工的族內相煎,原都是投身人群服務,然而,背後卻有諸如價值澄清、人生歷練、態度問題、生涯規劃的個別差異,新手社工固然已取得進入社工領域的優先機會,缺乏的或許是職場的歷練琢磨,但是,該有的敬業精神,卻是脆弱不堪,而為取得消極社工資格進修,並且已經在社工圈打滾多年的的學分班學員,早已練就一身好本領,願意固守專業且有所付出,卻是被一再的邊緣化,對此,如何才能讓社工能夠安於本業,不要出現一群「無奈」的社工,用以服務一群「無助」個案的突兀景象。

依據衛福部社工人數統計資料顯示,109年共有16,186名社工人員,男性3,021人(18.7%),女性13,165人(81.3%),而109年領有社工師證書人數共8,649 人,其中男性 1,396人(16.1%)、女性 7,253((83.9%),男女兩性的比例極為懸殊,這多少是與傳統社會裡的文化認同及女性特質相關,女性社工的角色衝突或角色緊張,已經是不可避免,需要的是多些堅韌的心理素質,真心奉獻的態度和堅持,才足以勝任社工這個工作,如此一來,現行社工人力的供需失衡和嚴重專業斷層,上位者雲端般的思考邏輯,仍以考試制度來挑選非適任之證照取向的低端作為,而有社工階層惡化情形出現,期待透過師徒制的帶領,經驗傳承,只不過,燃眉之急的是,社工人力的未到位,合理業務量的配置問題未能妥善解決,著實是看不出對於社工專業協助所應該要有的社會性投資?

總之,社工不卑微,但也真的沒有多偉大,少了社工,最壞的現況就是,個案繼續過著不變的生活,社會問題持續的惡化發展,更不會因為一個社工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別對社工有太大的期待,再優秀的社工都會心力交瘁,也會憤氣一睹,導致最後的尊嚴,淪為華麗轉身且不再回頭,這是因為無人可理解或撫平,一個社工內心所必須超載不合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