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創會理事長
晴天電子發票愛心碼9595995

作為人群服務三大工作技巧之一的社區工作(community work),隨其時空環境而出現不同的典範移轉(paradigm shift),這使得從社區、社區發展到社區工作所相與因應的變遷意涵,是有值得深究之處。

基本上,回顧當代台灣一地的社區發展史,當可溯及到1955年所倡導推行的基層民生建設運動,藉此將農業生產、公共衛生與社會福利相與結合在一起;爾後1964年所制定的<民生主義現階段社會政策>,更是採納社區發展以作為促進民生建設的方法手段,之後的1968年所核定頒布的<社區發展工作綱要>和<台灣省社區發展八年計畫>,據以勾勒出來包括基礎工程建設、生產福利建設以及精神倫理建設等三大的工作項目,誠然,將近40年的社區發展進程,雖然是讓社區發展從萌芽進展到蓬勃,但是,賡續於文明化的接軌意義,1989年行政院研考會的「我國社會福利定義與範圍之研究」裡,還是將區發展範定於社區生活需要層次,這多少是有貼近於以在地生活為其主軸的務實作法,畢竟,屬於相對封閉的那個時空年代裡,來自於人口、文化、地理、產業與景觀等等物理環境的「社區」,自當是有其回應於社區組織、社區發展、社區產業的一種社區自主、自助意義,以此觀之,此一『舊典範』的社區工作,側重的是兼具發展意涵的社區工作,而該項以所謂的「地理社區」為其標地主體,亦不超脫以社區為本位的概念範疇,頂多是有像是社區總體營造與社會福利社區化(1994年至2005年)抑或是涵蓋產業發展、社福醫療、社區治安、人文教育、環保生態和環境景觀等六大面向的健康社區六星計畫(2005年至2008年)之類的延伸性發想。

值得注意的是,嫁接於<政府採購法>而來的依法行政辦理,這除了是讓公私協力的夥伴關係,蔚為一股社會福利的風尚潮流,只是,此一『新典範』的社區工作,除了呼應新管理主義的權力下放外,突顯的更是社工意涵的社區工作,「責任社區」的服務使用者成為了標地對象,也就是說,透過社區資源的開發與整合,藉此達到在地生活的相融作用,從而進行必要的紓困解厄,事實上,這也是所有駐足於中心或據點的委外方案,所被賦予需要履行的契約要求之一,像是在案量的個案工作、活動辦理的團體工作以迄於外展社宣的社區工作。冀此,社區工作的內涵已然是從『人—文—地—產—景』的「社區」(community)轉換為『人—事—時—地—物』的「社群」(community),特別是鎖定社區的弱勢人口(vulnerable population)為其實際接受服務的標的對象,至於,紮根於社區的民間單位,同時兼顧變遷之中的社區生態環境及其社區人文布建,這也不失為是某種另類的社區創新服務。

最後,相迎於長照社會而來的需求滿足事宜,多少也讓社區工作面臨到典範移轉的時代課題,對此,此一『後典範』的社區工作,指涉的是照顧意涵的社區工作,像是因應於高齡少子女化趨勢而來的諸多社區工作措施,比如在地性質的公共托老、公共家園抑或是延續關懷據點的巷弄C據點等,藉由可及、可近、便利、整合和願意使用的可接受性,以讓所謂「共生社區」的該項社區工作,同時結合物理環境的社區和人文思維的社群,並且正視到老少族群之於共生社區的基本需求滿足,連帶地,該項的社區工作也從過去特定範疇、單一取向之民政、社區、案主,一舉擴及到跨域、社群與服務使用者的綜融思考,如此一來,以往是自成一格的社區工作,自當是有其必要以向外展延和進行多元創新,特別是關乎到社區充權如何培力的基本提問。

總之,個人不能自外於整個社會,但是,從個體到社會的貫通,卻是必須要透過鑲嵌於社區的轉銜機制,藉此讓個人抑或是家庭的運作難題,能夠在第一時間或緊急時效裡,達到停損設置的消極作用,如此一來,如何扣緊時空環境的脈絡歷程,以還原社區及其社區工作的變遷圖貌,特別是將『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那個「社區」或「社群」找回來或找出來,遠地不說,社會安全網的漏網之魚抑或是如何網住一片悲情,更是要從社區安全網的有效建構和穩健運作重新出發,如此一來,從發展內涵、社工內涵到照顧內涵以至於從地理社區、責任社區到共生社區所之於『舊典範』(地理社區)、『新典範』(地理社區及其責任社區)與『後典範(地理社區、責任社區及其共生社區)』的社區工作意義,更是有加以解構和重構的必要。

(本文並同步刊登在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
(本文的著作財產權經王順民授權歡迎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