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聖泓
(中國文化大學學士後社會工作師學分班學生)

 

新冠疫情當前,許多全球性的體育賽事停擺,連國際網球比賽也不例外,導致許多基層網球員呈失業狀態,對此,網球世界球王Novak Djokovic號召兩位網壇巨頭Roger Federer與Rafael Nadal,希望合作設立救濟基金,以幫助低排名的選手度過難關,然而,身處世界排名前十的Dominic Thiem則是提出反對的看法,這引來許多的討論。

在疫情下另類失業的低排名選手,頓失比賽獎金收入以外,又因為排名低多數沒有贊助商,生計陷入困境下,多人萌生退出網壇的想法,有鑑於此,由網壇三巨頭提議的紓困基金,希望向世界排名前100的選手募款,幫助排名在250名到700名之間的球員度過難關,支持網球產業的永續發展,然而,Thiem不認同該項的募款行動,他覺得有很多低排名的球員並不是很認真在打球,也不見得因為低排名就有生活上的困難,頂尖球員也非不勞而獲,他寧願把錢捐給真正需要的人或組織。對此,世界排名239的Dustin Brown表示,在比賽的征途上,他有時需要住在帳篷,若第一輪比賽就打包,比賽獎金有限,還得靠球拍穿線的工作貼補所需,沒比賽的當前,確實可能終結他的網球生涯。頂尖網球選手的收入,可由《富比士》公布2020年全球運動員收入排行榜略窺一二,瑞士球王Roger Federer以年收入32.1億台幣,一舉奪下全球運動員收入之冠。

若將本次網壇茶壺裡的風暴,投射到整個人類群體的貧富差距現況,這將是十分令人玩味和值得深入反思,對此,樂施會2020全球貧富不均的報告指出,全球2153名億萬富豪的總資產,多過最窮46億人口的總資產;世界銀行也指出,全球有46%的人口每天生活費不到台幣170元,然而,憑藉著自身努力、賺取血汗錢、改善自身生活品質且獲得高收入的人士,是否就有義務把賺取的收入,捐給低收入戶的族群?若低收入的個別人士,本身酗酒懶惰且不求上進,是否還值得獲取他人的捐助?

讓我們重新回到網球場上,網球比賽的競爭看似十分公平,在賽場上一決雌雄,優勝者有優渥的獎金,並獲得廠商的欽賴與贊助,然而,若球員一開始的起步就沒有足夠的金錢奧援,相關的開銷都已大部分貢獻給國際網賽征途上的機票和住宿費用,而沒有額外的費用可以聘請優秀的教練、物理治療師、體能訓練師,是否就會影響球員在球場上的表現,而讓低排名的選手難以有所突破進步和衝擊更高等級的賽事,進而改善目前捉襟見肘的處境?這樣影響階級流動的隱形力量,在人類社群裡,無論是共產主義或是資本主義的社會,都始終存在著。階層的存在,讓每個人的出生都立基於不平等的起跑點上,無論是資源的豐富程度或是可近性,因此,即使是有公平的競爭管道或是升遷機會,不平等的開局,已然是讓比賽的結果失去了公平與正義,更遑論於打破階級的結構性隔閡。資本主義下,勞動者的薪資被有意無意地低估,資本家累積了勞動者生產價值扣去薪資多出的利潤,故擁有了壓倒性的資產。試問,資本家的收入,有多少來自他自己的努力,抑或是他對於社會的貢獻,所獲得到的相對應報酬?

募款善捐並非一個強制性的道德勒索,卻是一個在生活有餘裕的情況下,讓我們可以基於對社會公平正義的嚮往,扶助弱勢脫離貧窮循環的管道,此外,對於扶助的對象別,也需要審慎篩選與輔導,才能將資源用在真正需要的人們身上,藉以避免福利濫用或是福利依賴狀況的一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