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玲
(中央警察大學犯罪防治學系研究所博士生)

報載最近幾周阿富汗的年輕女性在社群媒體上發起運動,以阿富汗語標注主題為「#我的名字在哪裡」,企圖改變阿富汗男性不公開稱呼女性家屬姓名的禁忌,報導進一步指出阿富汗男性不會在公開場合直呼妻子名字,他們認為稱呼妻子的姓名極為不榮譽,因此,阿富汗男性改稱呼妻子為孩子的媽、我的家眷、賤內等,乃甚至於偏遠地區的民眾稱呼自己的妻子為「我的雞」或「我的羊」。

誠然,「#我的名字在哪裡」活動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女性重拾自己的根本身分,並打破禁忌,對此,女權團體專家表示該項的社群運動只是個火花,我們向多數阿富汗女性提問,她們的身分為何被否認?現實上,女性只是保持沉默,她們不抗爭,就此而言,對於該項「社媒正名運動」的歸因及其後續的配套,理當是要有串聯性的貫通思考,畢竟,阿富汗是伊斯蘭教國家,這個國家帶有嚴重的宗教主義色彩,所以,伊斯蘭教的很多禁忌在阿富汗都得貫徹執行,對阿富汗女人有著太多不合理的要求,男權與父權主義在這個國家體現的淋漓盡致,以此觀之,即使「社媒正名運動」已經作為阿富汗女性某種的文明化期待,但是,該國社會的風俗民情依舊還是處於固著的宗教關係之中。

再則,該國的社會風尚處處顯示男尊女卑的氛圍景象,像是男性有休妻的權利、可以娶好幾個妻子、女子對於丈夫就只能是唯命是從,反觀,對於女性則是處處有我設限,例如女子出軌零容忍、婚姻父母之命、婚後常受到丈夫的虐待、傳統服飾波卡的禁錮等等的文化背景屬性,以至於造成阿富汗女性身心被禁錮在傳統的框架下,如此一來,回應於其他國家的多元文化衝擊,阿富汗女性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國度能夠多些的開放,只不過,被傳統宗教包裹的太嚴實,以至於認知基模和心靈結構也跟著封閉,致使對於「社媒正名運動」的開放,多少還是帶著某種的試探心理,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愛憎情結。

事實上,由於伊斯蘭世界的歷史、文化與相關因素,致使婦女與伊斯蘭教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為錯綜複雜,沙里亞法規(伊斯蘭教法)為男女兩性的權利義務也做了程度不同的性別規範,伊斯蘭教國家在各方面賦與不同程度的性別不平等權利,像是結婚、離婚、民權、法律地位、服飾以及教育,因此,要為伊斯蘭世界女性爭取「社媒正名運動」,是一件不容易的引領工程,即使從2014年諾貝爾和平獎的最年輕得主,一個17歲巴基斯坦少女Malala yoursafzai的口中說道:「你生長在保守的穆斯林文化下,你會做反抗嗎?你的人身自由因為你的勇於為弱勢發聲被威脅,你還會去為公平正義做表示嗎?」

亦即,阿富汗的女性,多少是受到宗教傳統社會文化的束縛或制約,但是,近幾年來,受到西方女性主義的萌芽,女性開始積極爭取自己的權益,藉此探究傳統中東伊斯蘭的宗教主義與現代女性主義,兩造對於女性權利拉扯可能的緊張、衝突,進而反思女性主義在伊斯蘭國家未來展趨勢為何的基本提問?

總之,關於西方女性自由思想漸進及其衝擊伊斯蘭文化的既有現象,這當中所牽涉到古老傳統文化的社會化歷程,或許伊斯蘭女性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麼保守或者也有能是生活沉悶,抑或她們自有其社交生活及自我生存之道,以此觀之,可以加以思忖的乃是:未來伊斯蘭女性的處境,是否須尊重東西文化的差異,以更為貼近於女性主義的認知基模解析,否則,伊斯蘭女性的「社媒正名運動」乃至於「解放女性圍頭巾運動」,就不單單只是出現連鎖性爭取女權現象而已,而是預伏著更多文明衝擊的瓦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