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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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因應於國產香蕉的盛產滯銷,兆豐銀行採購100公噸香蕉以幫助蕉農生計,並且回饋贈送給臨櫃客戶每人3根香蕉,只是,實施時下來的結果卻是引爆出來所謂的「香蕉之亂」,而讓良善的美意變質為人性誘因的赤裸呈現。

誠然,該項起心轉念的善行義舉,卻也讓包括人、美食與美景所承擔的台灣三種美麗的事物,有了不同的詮釋意涵,特別是一團混亂的人食搶奪,竟然是發生在都會城市的文明化國度,這多少也指陳出來蠢蠢欲動的貪婪天性,伺機而動於任何可能的人性對賭,就此而言,包括蕉農、銀行、客戶抑或是社會大眾所糾結的相關利益,都有各自要面對共業究責,比如說:香蕉的盛產滯銷,蕉農除了被動等待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外,又有無從上游到中下游而來的產銷措施?無疑地,關涉到農產滯銷的結構性困境,一直都未能獲致通盤解套,這使得各項作為僅止於杯水車薪的停損設置,而非藉此去正視到農產市場的人為扭曲或運作失靈?准此,在這裡的思索真義點明出來扣緊供需媒合而來的任何中介輸送或資訊管理,那麼,兆豐銀行的悲心作為,理當不是某種的個別行善,而是要如何得以擴及到某種制度性善行的機制設計,特別是要如何傳達供需間所應該含攝之權利義務的對應關係?

其次,從銀行的供給端來看,從窺見國產香蕉滯銷的初心開始,那麼,對的事,如何嫁接在對的手段方式及其對的切入時機點,藉此方能夠達到對的共好結果,就此而言,在銀行大廳所一字排開數量頗為壯觀的香蕉大軍,本身實則兼具有感動行銷、議題行銷、與目的相關行銷及其形象行銷的多重作用,但是,就其不堪的演變結果而論,那麼,究竟是欠缺較為詳實評估的前置作業?還是錯估人性本貪的迷思弔詭?抑或是未能與時俱變於事件惡質化演變而來的危機應對能力?就此而言,在僅剩幾天的贈與行徑裡,要如何得以借力使力於不同的因應措施,特別是從雙向互惠的對稱性以轉化為單向禮物關係的非對稱性關係,藉此導正該項的搶食行徑,無疑地,在這裡著實考驗的就不只是銀行端本身的公關能力,而是從免費拿到的三根香蕉或是保證領取香蕉證明書,要如何清償於背後的社會成本或人性代價?

總之,在這裡所對賭的就不應該是人性本善或本惡的二分對立,而是制度設計與遊戲規則所誘發產生的人性本賊,以此觀之,從『美人』到『美食』與『美景』,又豈止是三根香蕉便能摧毀殆盡的,內蘊於其間的認知基模或心靈結構,會是議題現象的針砭所在,特別是對於公民德行的全論旨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