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民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教授
中華民國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前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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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載義大利司法部決定在全國推動黑手黨少年犯遠離家庭的實施辦法,藉此打擊全國黑手黨和避免黑幫犯罪的代代相傳。

誠然,扣緊生態系統(Ecosystem)的論述觀點,那麼,青少年族群個體所可能出現之偏差、虞犯乃至於犯罪等等的迷亂行為,自當是有其從青少年個人、父母家庭、同儕團體、學校友伴到社會環境不同程度的責任糾舉,就此而言,義大利政府決定拆散黑手黨成員及其未成年的子女,以期使這樣一群所謂的黑道子孩,不至於因為耳濡目染而深陷黑幫,這多少有它用以中斷某種鏈結性的消極作用,特別是這群小孩更因為遊走觸法的邊緣,而必須藉由人地不宜的權變措施,從而達到停損設置的多重目的,只是,該項的另類發想究竟有無他山之石的移植效仿意義,這當中所糾結的若干思考命題,也要有它更進一步深究的意義,這是因為:

首先,將黑手黨的父執輩及其後代子女逕自某種的人身隔離措施,固然是能夠做到某種社會學習(social learning)的削弱效果,但是,該項偏屬於預防性保護功能的對象標準為何?介入時點為何?以及相與關聯的配套措施又為何?畢竟,從醞釀到爆發而來的強制隔離,相當程度上,都已經是某種從外顯偏差行徑到內顯觀念扭曲的內外性貫通,這使得人籍分離的切割做法,更是需要嚴肅看待所可能衍生出來的各項預期或非預期發展後果(intended & unintended consequences)?准此,在這裡的論述思考,理應是要有多方的切入進路,一方面所直指會是要如何從高危險犯罪的家庭、地域或區塊,藉此爬梳背後所可能構成犯罪的構造因素及其熱點區域,也就是說,從簡易可行的另類家庭替代方案,以擴及到全盤性的社區行動變革計劃,這多少突顯出來的上述發想,圍堵的消極作用大於積極性的家庭重組、社區改造或區域變革。

連帶地,扣緊由內到外以及從具體到抽象的層層波瀾效應,那麼,類似義大利著重於家庭主義的華人文化,此一包括父子軸與代間傳遞的人倫關係,這使得啟動跨區域之寄養家庭的保護模式,還是要回歸到包括親屬照顧、寄家照顧以及機構照顧之於包括當前兒少保護措施的資料採集、資料提取、資料儲存、資料分析和資料統計等等的資訊處理,尤其是要如何藉由大量資料中提取模式和知識的資料探勘(Data mining),從而勾勒出來關涉到兒少家外安置的運作圖像,藉以推估未來較為妥適的處遇照顧模式。冀此,在這裡的思辨真義就不全然只是用以探究義大利政府避免犯罪世襲權宜措施的可行與否,而是該項觀照所對映出來的乃是:要如何與時俱變於對兒少偏差行為及其連結影響的結構性探勘。

總之,『天倫手足黑手黨』其所訴說的不單單是黑手黨家庭的為非作歹,而是在無法選擇父母雙親的歸屬地位(ascribed status)底下,代際之間所傳衍的也不僅止於偏差或犯罪的學習仿效,特別是從認知基模到心靈結構的解構或新構,直指出來相與隔離的寄養家庭舉措,其所預伏的乃是單一現象的更為錯綜複雜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