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聰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研究所研究生)

 

日昨,諮詢電話的一端正在傾訴著周遭一位年滿16歲的女同事,備受家人的不堪對待,卻苦無應對之策,深入詢問之下,該名少女對於家人的凌虐而不敢正面應對,至於,進入通報系統後,少女擔憂的恐懼致使虛應的態度而讓公權力更是難以介入,相形之下,臺中市政府社會局卻是完成了50名所謂「防暴規劃師」的授證,藉此深入社區關懷並且標舉家庭暴力通報零死角為其號召,誠然,此一舉措雖為國內之首創,但是,面對諸如『防暴』、『家暴』與『受暴』等的實務操作,那麼,防暴規劃師所被賦與或是被要認定的角色扮演,著實有其議論之處。

基本上,檢視臺中市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所推出的防暴宣導概念,從目的論而言,防暴規劃師的用意乃是在於對於暴力的防治產生一股嚇阻的動力,藉此達到零暴力的友善環境,然而,扣緊實質的操作面向,那麼,透過三天共計24小時的密集訓練,傳遞暴力防治的相關課程,至於,課程主題涉及到法律、社區關懷、兒保概念宣導,乃甚至會論及世界咖啡館、防暴讀書會、電影欣賞、綜合座談、防暴遊戲等相關議題,最後,透過測驗及格者才可獲頒證書,冀此,回應功能取向的關懷旨趣,防暴規畫師係以走入社區和進行宣導防暴為其志業,並且協助主動通報,然而,從目的端而來的重新檢視,那麼,暴力防治何只限縮於行政端的行為手段,理應是要進一步地擴及到諸如社政、衛政、教育、警政、醫療、民政等多元系統之網絡體系的「社會安全網絡」,是否確切落實?

事實上,數件甫才發生或是定讞的社會案件,應該是在上述社會安全網某個環節失靈所帶來產生的社會代價,以此觀之,防暴規劃師在這其中,究竟可以勝任那個角色?再則,一個認證的規範僅以三天的密集式訓練,再加上一個測試就可取得認證,此一認證的取得代表的是一項社會認可?還是一種專業自我?至於,密集的訓練方式,課程的專業培力是否有待操作性定義?最後,落實於具體的執行面,那麼,走入社區並且協助主動通報,此一所謂的通報手法,意指的還是普羅大眾舉手之勞的可行舉措,如此一來,又何須勞師動眾和新創名詞以進行亮點行銷?

誠然,身處在一個多元暴力的社會環境底下,形態上的多元轉變為無孔不入之境,『暴力』何以防治?更遑論到『零暴力』的願景?然而,整體防治的窗口,各縣市社會局底下的家庭暴力防治中心乃為業務推行之為首,就此而言,防暴的概念是否適切或是被施行於從家長的生活教育、學校的知識教育、社會安全網絡教育到媒體的傳播教育等面向,換言之,社政端的防治系統,其實是退居在預防端的第二線,當一線的宣導教育系統出現運作失靈,從而補救的僅是暴力事件下的二線修復或三線重建等工作,對此,「防暴規劃師」或許可以在這此一失靈的系統中,找到可以發揮的角色扮演,也就是說,就現行的角色而言,防暴規劃師可以被明確界定的應該還是一種宣導暴力防治的志工角色,也許,後續在設計與規劃上將會有不一樣的變遷調整,但是,這也不會僅是曇花一現的媒體效果,而是在社會安全網絡共構的概念之下,究竟能夠持續推展多久和多深?